来!身子被架起,动作一大,那原本凝固的伤口,血又汹涌而出。
她艰难的想要挣脱来人的束缚,可是奈何手脚无力,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行人将她的手严严实实的绑起来,猛地推出去。
她踉跄的跌出去,身子软软的,一双脚像是踩着棉花一般无力!!瘫软身子不自觉的滑下地面,可是下一刻,却又被人一下子给提了起来!
柳净芜猛地一个激灵,还没回过神,整个人便已被人猛地一把推到了城墙之外。
数丈的高墙外,战火连天,为了抵挡敌军的进攻,城楼上是漫天的箭雨,火炮如乍起的惊雷一般,响彻耳畔!厮杀声,叫喊声,一声声划破天际。
她瞪大眼看着脚下一个个年轻的生命在眼前倒下发出痛苦的呼声,漫天黄沙的地面上被鲜血染红,她原本只是听闻离尘寰口中所说的,这一仗定是十分的惨烈,可是她那时的她并无太多感触,而今看在眼里,她才知道这是一场拿血铺就的道路。
她顿时红了眼,眼泪抑制不住的涌出眼眶,那数丈的高墙上,一架架的云梯架起来又被推到,她甚至来不及看清那一张张鲜活的脸,生命便转瞬即逝。
城门似乎被什么重物猛地的撞击着,整个城楼都发出沉重的声响。
“加派人手,死死堵住城门,切莫让敌军攻进城门!!你们给我死死的守住!天一亮估计胤越国的援军就该到了!”柳净芜听到身后有人厉声吩咐,她不自觉的抬眼看着渐白的天际。
援兵!离尘寰果然猜的不错,梁国当真是与胤越国结盟,若是援兵一到,只怕战局又是另一番场景!而今梁国这般殊死相拼,已是作了垂死的挣扎,她想起在甬道时他们所说的话,梁国的国君其实心里已然作了投降的准备,若是天一亮援兵未来,他们便只能缴械投降,但是没到那一刻,他们仍想要拼死的挣扎一番,希望可以争取那一线生机来扭转此刻的局势。
城门已然是岌岌可危,身后的男子终是按捺不住,按在柳净芜身上的手蓦地一松!眼见着那一袭身影直坠下去!
柳净芜显然没料到这徒然的变故,不自觉的惊呼一声,孱弱的身躯顺着墙体滑下去,绑在手腕上的绳索猛地收紧,痛得她整张脸都忍不住揪成一团,她就那般身子悬空的悬挂在城墙上。
头顶的人蓦地扯开嗓门大喊起来:“离尘寰!你可看见眼前的女子是谁?哈哈!!”
柳净芜低头看去,正好看到一匹白色战马呼啸着朝她的方向逼近!
那白色战马上的人似乎惊觉到城楼上突然被推下的女子,离尘寰只是一眼,便如遭电击一般,策马的缰绳被他蓦地勒紧,他抬头看着头顶命悬一线的柳净芜。
目光交汇,柳净芜眼睛猛地一酸,险些要落下泪来。
“净芜!”只是一瞬,那个人像是顷刻间发了狂一般,挥刀斩落挡在身前的任何人,策马便朝她方向飞身奔了过来!
那一刻,柳净芜脑海里又涌出那个可怕的梦,梦里那如地狱洞开的红莲之火又一次在自己的眼前燃烧起来,她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人一步一步的朝她逼近,她只觉得脑袋里徒然像是被人浇下一盆冷水一般,徒然清醒!她又惊又惧,恨不得飞身拦住那疾驰而来的人!那一刻她像是徒然间有了无尽的力气,她只是想要阻止他,不想他身涉险境,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自己的眼前死去,她突张口失声力竭的叫起来:“不!不要!不要过来!离尘寰!求求你不要过来!”
她拼命的挣扎着,悬挂在墙壁上的身躯像是一只随风摇摆的风筝一般,看得人胆战心惊!
那一声失声力竭的呼唤像是一下子将来人惊醒过来!离尘寰勒紧马头,立马有副将驰马将他拦住:“将军!”
城楼上的人看着蓦地止步的离尘寰,突地大笑起来,脸上满是欢愉的神色,他突地扯开嗓门道:“离尘寰!眼前这个人你该认识吧?哈哈!若是你不想让她在你的面前死去,我们谈个条件如何?”
“不!不要!你休想!”柳净芜徒然失声惊叫道,脸上满是毋庸置疑的神色。
那城楼上的男子嘴角弯起一个恶毒的笑意,低头看着在绳索上挣扎摇摆的女子:“呵呵!不愧是离尘寰的女人!尽还是个烈女子!难得!只是,这答不答应由不得你决定!要看他舍不舍得你死!”
离尘寰的脸色蓦地大变,眼里迸射出的寒意像是一柄凌厉的剑,恨不得将那个城楼上轻笑的男子格杀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