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举的看清在大帐百十丈上空盘旋的鹰儿,彪梧大汉看了几眼便拖着略显沉重的步子重回大帐。
大漠草原上的民族几乎是天生的训鹰者,其中以突厥训鹰术最为高明,他们训练的猎鹰翱翔高天,鸟瞰大地侦查情报,非主人召唤绝不会下地,尤其是战争时期一只上好的猎鹰可以让主人在千里之外得知敌军虚实,堪比十万雄兵。
仇李两人伏在大帐外,只听见一人道:“没能截住关彪,而且我们的人全死了。”此人语气虽显失望却只是因没能截杀关彪而已,没有将同伴的死亡放在心上。此人定是出帐看鹰的人。
另一个人声音带着天生的威严霸气,自语道:“靳勒大昔日与关彪斗得旗鼓相当,怎会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杀呢?”
另一个汉子有些底气不足,担心道:“会不会关彪已经找到剑痴……”话音截然而落。
声音威严的人再次说话,语气缓慢肯定而冷酷,道:“若是关彪寻到剑痴帮助,剑痴一剑飞来,猎鹰还有命回来报信?简直是愚不可及,关彪以前与靳勒大比斗肯定未尽全力,看来我们确实低估了他的能力,不过哪又如何,有国师坐镇关彪此趟绝无生还可能,浦昌海景色绝佳正适合做墓地,哈哈。”
帐内五六位大汉听到首领分析,再加上对国师十足的信心,立即附和着首领狂笑,充满杀气的得意讥笑顿时传遍整个营地。
葛旱宗笑罢,向着坐在他身旁的一个鹤发童颜,双目微阖的老者恭敬道:“为减少我回纥兄弟的伤亡,待会劳请国师出手震杀那帮汉狗。”
李寒空闻言传声道:“没想到竟会是回纥国师突图木,突图木在回纥可是神一般的存在,族人敬畏皆以他为学习榜样。此人虽是倚仗外丹丹成,但也是金丹大修士,怎会是凡人所能敌,这回关彪等人怕真要葬身浦昌海了。”
仇决一惊,一颗心伴着李寒空的传音慢慢沉了下去。
所谓外丹丹成就是修士到达脱胎期后没有希望或寿元将尽还越过丹成壁垒时,会用他人的金丹种藉在自己体内,这样虽可达到金丹境界,但不管品质还是法力与自行凝聚结出的金丹都相差十万八千里,若不然纵是仇李二人隐的身术再高明突图木也不会察觉不到。
突图木缓缓睁开双眸精芒流转一瞬即逝,微带沙哑的声音平静异常道:“二王子,纡尊降贵与汉人做皮货生意,为的便是偷运盐铁兵刃送回族里,其仁义天地可鉴,老夫今日为二王子除去大患,也算是为族人多做一份贡献,何须劳请。”
仇李两人对视一眼,皆自对方眼中看到惊诧,心中同时响起“回纥二王子”五字。
两人小心翼翼的退出回纥人营地,再不敢向开始那般冒失了。
仇决沉吟道:“回纥二王子!看着这并不是一般的黑道利益争夺,回纥人若是夺得了浦昌海将源源不断的为本族供应大量铁器海盐粮食等急需物资,回纥如今虽归附我大唐不过是顺应时势,更是为了种族独立不再受后突厥奴役,他日做大必将又是一只环视我大唐的饿狼。”
李寒空猛地抬头,笑道:“决少的意思是……。”李寒空话为说完只见一骑五六人均身带血伤,在背负一丈一尺三的虎头湛金枪大悍勇大汉的带领下驰入北武堂营区,两人连忙运起隐身术跟了上去。
同时两方探子双双回营禀报,白志雄闻讯率领手下大批健将出帐相迎,众人见帮主只带来五六骑,几乎是人人负伤顿时骇得三魂不见七魄。
关彪等人飞身下马,干净利索丝毫不觉因伤迟缓。白志雄上前把住关彪肩膀,仔细看了一遍见关彪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心中大石这才缓缓放下,叠语道:“大哥无事便好,大哥无事便好。”
关彪一副憨直口气,拍着背后虎头湛金枪大笑道:“靳勒大小儿狂妄自大,昔日老子不屑与之争斗,他还真蹬鼻子上脸跑来截杀我,结果被老子一枪削去了狗头,哈哈。”只看关彪等人人人带伤就知道非是像他说的那般简单,但众人依旧对帮主充满了信心。
帮众小弟们闻言像打了鸡血般,嗷嗷直叫:“帮主威武,战无不胜,靳勒大小儿自大妄为非一枪之敌。”这百十个小弟一通嚎叫,顿时生起连锁反应,整个营地二千多号人个个扯着嗓子鬼叫“帮主威武,战无不胜,靳勒大小儿自大妄为非一枪之敌”,雄浑大声震慑浦昌海上空,久久不可散去,一时间人兽皆惊,宿鸟惊飞。
关彪闻言非但没有露出一丝欣喜反而更显沉重,白志雄与关彪是十几年的生死兄弟,哪里还不知道他为何所扰,因何而忧。
白志雄把着关彪往大帐走去,手下儿郎纷纷让道,众人来到大帐前,白志雄忽然转身,展露笑颜道:“今晚血战我与大哥好生把酒纵欢,兄弟们也回帐喝他娘个痛快,省得待会大战的时候跟老子说口渴,哈哈。”
白志雄言辞幽默登时逗得大伙因不得入帐而失落的的心情抛掷九霄之外,纷纷应答把臂转身之际,关彪却道:“都是自家兄弟,没啥不能说的,都进来吧。”言罢率先步入帐入。白志雄闻言唯有苦笑摇头,领着大伙入了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