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忌惮,但他可以肯定的便是跟方曲儿有关。
皇帝偶尔也会喊上云淮远上他的殿中喝一杯,这属于这皇兄弟俩的唯一的日子,云淮远也没多呆,喝完了小酒,皇帝想留他,他挥挥手笑道:“我这新王妃还在府中,我好歹得去看看。”
皇帝含笑,便也不留他,喊来高明,备车送云淮远回去,这三日后回门,云淮远还得回去跟陆九凰讲讲细节。
不消一刻,高明去而复返,细细的嗓音道:“皇上,已经平安将七皇叔送回府上了。”
“嗯。”皇帝低沉地摸着桌子的边缘,半响说道:“备娇,上冷宫。”
高明矮下身子:“喳。”
近日,皇帝时不时上冷宫走走,这后宫也有些许的风声,其实这冷宫中到底关着何人,也无人知道,甚至有人传言,这后宫里藏着一个绝色美人,由于不愿答应皇帝,而一直被囚禁在那里,连皇后都有所耳闻,但皇帝早就下了命令,任何人都不许靠近冷宫一步,否则杀无赦。
今日到时,风和日丽,这高墙外的杂草爬满了墙壁,春风即吹又生,迎风飘扬,喝了点小酒的皇帝微熏,下车时亦是高明搀扶,那后宫门紧闭着,一把厚厚的铁锁缠在了上面,皇帝挥开高明的手,自己亲自上前,打开了那把锁,他叹口气,推开那门进了去,随即又掩上了门,此时院中所有的花色都枯萎了,风吹来满地的残叶。
院中也无人,空荡荡的。
皇帝再走两步,踩着枯叶,发出了声音,里头才有一面黄肌瘦的丫鬟走了出来,朝皇帝跪下。
明黄色的鞋子就在跟前,皇帝冷眼看着那丫鬟,问道:“她呢?”
“在里屋。”
“为何不出来见驾?”
丫鬟抖着肩膀,半天没有出声。
皇帝冷笑,抬脚狠狠地一脚踹倒了那丫鬟,即上前,将半掩的门一把推开,里头一长发女人坐在椅子上,那张跟陆九凰几乎一模一样的脸露了出来,她幽幽地看着皇帝,放在腿上的指甲里已经发黑。
皇帝也没有过去,仅仅就站在门口,看着她,冷声道:“你皇族早已没落,现下,你们唯一的女儿也已经嫁入了我们皇家,如今,我们与皇族可就是一家人了,你可还想着弑我们?”
那女人没有吭声,依然幽幽地看着皇帝,皇帝冷笑一声:“既然你依然不愿与我对话,那我便继续囚禁你,这皇族可还有人?呵,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若非你儿还算是有点本事,她早已被我所杀,即使你们皇族又如何?”
那女人依然没有吭声,皇帝这番自言自语也没有不耐烦,他知道她听进去,还知道她很痛苦,这指甲越发黑说明她的痛苦更甚,这其中的弯弯道道,陆家主那个蠢货又怎么会知道,他定是不知道他当年娶了一个多么厉害的女人。
“我来此也仅是想告诉你,不必多做挣扎。”皇帝说完,便转身而去。
那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半秒后,噗地一声一口黑血喷了出来,吐在地板上,那被踹倒的丫鬟,弓着身子站了起来,将皇帝送了出去,听到锁落住了,立即往回跑,一路跌进了屋子,看到此情此景,她立即抓了布上去擦拭那个女人的唇角:“小姐,你清醒点,小姐,他已经走了,小姐。”
那女人的手猛地抓上丫鬟的手,死死地抓住,指甲长长地入了丫鬟的肉里,丫鬟疼得敛紧眉头,却没有将手拿开,而是依然忍着,指甲上的黑色融入了丫鬟的肉里,丫鬟的脸立即又黄了些,在这院中,衣食虽然淡薄,但也不至于如此面黄肌瘦,而全都是被这个女人掐出来的,她时而清醒时而癜疯,丫鬟幸好也是同族中人,否则早已逃离了这里。
*
云淮远回到府中,柳叶就带着丫鬟出来迎接:“爷,你这早上一去,到此时才回来,可又是皇上留你用膳?”
“是啊,叶儿你怎会在此?”云淮远心急如焚,想去看看陆九凰,但柳叶在这里挡着,他也不好直接走,便笑着问道。
柳叶一阵娇羞:“我这是亲自出来迎接爷。”
“哦,不必了,我要去看望王妃,你可要一起?”云淮远绕过柳叶,朝和硕院走去,柳叶被扔在后面脸色一黑,但又不甘心,急忙跟上道:“王爷,我这也随你去,早晨见面还未曾跟王妃好好聊聊。”
云淮远觉得她来有点碍事,但既然她有心,跟着就让她跟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