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灯笼为她照明,夜风温柔地拂过黑暗中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间或还有一两只萤火虫在身边飞舞着。
走到栖梧院门口,又遇到掩月院的碧荷,是过来请陆九凰过去拜织女的。
“我家小姐往年的七夕节也都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度过的。”碧荷的脸庞在夜色中有些模糊不清,“今年三小姐和掩月院又有了走动,所以小姐才差我来请三小姐过去一道拜织女。”
陆九凰道:“我先进去换身衣衫,一会儿就过去。”她先前出了汗,又被夜风给吹干了,这会儿内衫贴在后背上凉飕飕的。
碧荷就诶的应了一声。
陆九凰和春梅回房间里换衣衫,春梅手上忙活着嘴上也不肯闲着,“都这个时辰了还要请您过去,奴婢觉得二小姐虽然身体不好,但精神头儿却是好得不得了。”
换了件轻便的衣裙,又将身上的首饰都取了下来,陆九凰素面朝天地打了个哈欠说:“赶紧过去罢,早去早回。”
掩月院里正摆着张桌子,上至着些茶酒、水果等祭品,束着红纸的白瓷花瓶里插着几朵鲜艳的花朵,之前还放置着一个小香炉。这一切都笼罩在清凉的月色里,遥远的天边挂着一轮弯弯的上弦月。
陆九凰过来了之后,她二人边在案前焚香礼拜。拜完后就撤了香炉围坐在桌前,陆婉月给陆九凰抓了把桂圆,浅笑道:“总算是不再像往年那般寂寥无趣了。”
“若是九凰早知道姐姐一个人无聊的话,今日就带着姐姐一道出去赴宴了。”陆九凰剥了个桂圆吃进嘴里,那桂圆肉厚核小,晶莹透明且甜脆可口,她又忍不住剥了一个。
“不过那宴会也没什么好玩的,黄家的小姐和孙家的小姐都掉到江里去了,闲昭郡主又出了些事情,最后只得不欢而散。”
陆婉月单手托腮盯着陆九凰,语气有些失落,“再怎么说也比我一个人要热闹许多呢。”
“等到了明日京城中那才叫热闹呢。”陆九凰微眯起眼睛,抿唇一笑,“姐姐若是消息灵通,或许还能听着那些事乐呵乐呵。”
“我整日呆在这掩月院里,对陆府内发生的事情都知之甚少,更何况是陆府之外的事呢?”
两人你来我往地说了一会儿话,直到陆婉月有些扛不住地咳嗽了起来,陆九凰这才起身告了辞。这时候天边的月亮已经躲到厚厚的云朵后面去了,瞧这架势明天应该会有一场雨吧。
七夕过后的头两天京城里还是风平浪静的。黄媛和孙楚楚落水的事儿虽然传了出去,但旁人都不知道她们之间的龃龉,只当她们是不小心才掉下去的。那两个出手相救的公子回去后也派人分别到黄府和孙府上去提亲了。
求娶孙楚楚的那位公子是京城府尹家的嫡二公子白光霁,而求娶黄媛的则是景右丞相府上的庶出少爷景飞尘。两位公子年龄相当,是相交多年、志趣相投的好友,才学亦是不分伯仲。
景飞尘虽是庶出,但他身为丞相的儿子,本身又是几位出众的,日后定然会是前途无量。黄府将嫡女嫁给相府的庶子也不算是高攀,只能说是门当户对。
但黄媛打从心底起不愿意嫁给庶子,她本就心高气傲的人,当初陆辞画嫁给二皇子做侧妃的时候黄媛就在背地里嘲笑了她许久。
如今她虽是嫁给人做正妻,却还比不上陆辞画那个做侧妃的,更无法和就要嫁给七王爷的陆九凰相提并论。
沈语柔明明就告诉过她那栏杆已经被人动过了手脚,凭什么陆九凰没有掉下去,自己却被楚楚那个蠢货给连累的要嫁给一个庶子!凭什么!
不过这件事却不曾在京城中掀起什么波澜,大家甚至将这看作是一段英雄救美的佳话。
与之相比更为轰动的便是那左丞相府上的嫡二公子南自明竟然去永昌侯府向闲昭郡主提亲。
南自明此人也算是京城中出了名的纨绔,却比一般的纨绔要聪明许多,向来欺软怕硬,做起坏事来也是手段干净利落的从来没落下什么把柄。而且他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实非良配。
南自明上永昌侯府去提亲时就让人有些大跌眼镜,但更为蹊跷的是永昌侯府的人居然没有直接将南自明给打出来,而是含糊不清地说需要再考虑一段时日。
旁人问南自明究竟是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能让一向以疼爱女儿出名的永昌侯愿意将掌上明珠嫁给他,南自明摇头晃脑地有些自得,“此乃天机不可泄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