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得都快哭了出来。春梅冷眼瞧着她,“闲昭郡主和我们小姐平素里并无交情,怎的平白无故地会想见小姐呢。”
“奴婢只是照吩咐做事,还请春梅姐不要为难奴婢。”这丫鬟并不是淑雅院的人,只是陆辞画回来住的时候被临时送过来打下手的,如今被分派了这桩差事,过来的一路上心中就已经是叫苦不迭,现在更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春梅还想说些什么,却见陆九凰推门走了出来,瞧了一眼那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的小丫鬟,淡声说道:“走吧。”那丫鬟顿时面露喜色地磕了几个头,这才领着陆九凰往淑雅院走。
夏竹和春梅都跟在陆九凰身后。
“小姐昨日不是说不接待闲昭郡主的吗?”春梅压低了声音问。
陆九凰面沉如水,“瞧这架势闲昭郡主就是冲着我才来的。躲是躲不掉的了。”
“闲昭郡主可刁蛮了。”夏竹跟在云淮远身边已久,自然对痴缠云淮远的闲昭郡主颇为熟悉,京城中的世家小姐见到她没有一个不是绕道走的,就怕惹得闲昭郡主不高兴祸从天降,
“她才去江南住了一段时日,一听到王爷和小姐订了亲的消息就匆匆赶了回来,肯定是气得肺都要炸了。”夏竹有些心悸。
陆九凰脚步微顿,斜瞄了她一眼,“你家主子对闲昭郡主可真是了如指掌呀。”
夏竹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心里咯噔一声连忙装傻充愣道:“天地可鉴、日月可证小姐才是奴婢唯一的主子!”
“哼。”
快走到淑雅院的时候,又有个丫鬟匆匆跑过来说陆辞画和闲昭郡主都在掩月院里,请陆九凰过去。
先前盼雪的爹娘来陆府时就有人禀告过陆九凰了,不多时闲昭郡主也到了。现在掩月院那边正在唱着哪一出戏陆九凰心知肚明。
无非就是想借闲昭郡主之口将她刻薄狠毒的名声传出去罢了。就凭闲昭郡主对她的嫉恨,必然会鼓动朝中大臣弹劾陆九凰德行有失配不上云淮远,可如此一来自然也会牵连到陆家主,要是一顶家教不严的帽子扣下来,只怕陆家主在朝中的地位也要受到动摇了。
还真是想要鱼死网破呢。陆九凰不明白,陆婉月究竟是恨她,还是恨整个陆府?
到掩月院的时候,季灵书对陆九凰的控诉已接近尾声,闲昭郡主就和陆辞画坐在一旁喝着茶看热闹,脸上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心里在想些什么。盼雪被草席裹着放在院子中央,好在如今天气不算太炎热,尸体放了两天都不曾有什么异味儿。
她那一双头发花白、满脸沟壑的爹娘被几个丫鬟搀扶着站在一旁哭得肝肠寸断。
“既然盼雪的爹娘已经过来了,就快些将人带回去好生安葬了吧。”陆九凰神色淡然。
盼雪娘立刻拍着大腿哭嚎了起来,“我可怜的儿,你好端端的怎么就想不开投了湖呢?二小姐平日里待你那么好,你怎么就不好好地活着当牛做马伺候她一辈子呢。”
“九凰表姐难道不该给盼雪的爹娘一个解释吗?”季灵书愤恨地瞪着她。
陆九凰嗤笑一声,“是她自己想不开投湖自尽,书表妹想要九凰解释什么?”
“若不是九凰表姐克扣了盼雪弟弟的医药费,她又怎么会绝望地自尽了呢?”
“书表妹这话说得就更可笑了。”陆九凰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季灵书,“盼雪的弟弟又不是我陆府里的少爷,一家子都是奴籍,凭什么要我陆府替他出医药费?既然我陆府都不曾替他出过钱,又何来克扣一说?”
季灵书急道:“盼雪弟弟的医药费一直都是从婉月表姐院里的份例中分出去的,九凰表姐削减了掩月院的份例,害得婉月表姐要从自己的药材费中省下钱来替盼雪弟弟治病,这一切难道不是九凰表姐造成的吗?”
“书表妹不掌家不知道,这府上的每一笔开销都需清清楚楚地记录下来,而这掩月院实际的开销却显然与账本上所记载的相去甚远。九凰如今学习着如何掌管中馈,自然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未等季灵书再开口,陆九凰脸色陡沉,声音也冰冷了几分,“如今且先不论谁对谁错,书表妹眼下可是要为了一个低贱的丫鬟问责我这个惊华郡主吗?”
季灵书豁然变了脸色。
陆九凰和闲昭郡主四目相视似有火花,她扬起唇角浅笑着说:“既然今日闲昭郡主在场,诸位倒不如问问,堂堂郡主是否要为一个投湖自尽的丫鬟做出什么解释来。”
闲昭郡主微眯起眼,忽然觉得陆九凰还挺对她胃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