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依相偎在沙发上的秦琛、连翘同时警觉的睁开眼,同时喊了声‘爹地’。
“咦”的一声,秦愿缩回手,问:“这么晚了,你们在我的房间做什么?”
连翘惊喜的扑到病床,看着老爷子,“爹地,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还晕不晕?”
“这是怎么了?什么晕不晕的?”秦愿的表情有些懵,接着,他说:“怎么这么黑,把灯打开。”
看着光线柔和的病房,秦琛和连翘面面相觑,秦琛更是失神的喊了声‘爹地。’
万医生连夜被秦琛叫来,仔细的为老爷子做了个全方面的体检。
整套做下来,已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办公室中,万医生非常遗憾的说:“老爷子失明在预料中。”
万医生先前和秦琛说过那淤血压迫着主神经,但同时也有少许压迫着视神经,老爷子有可能会有失明现象。
现在果然。
秦琛揉着额头,问:“手术分析报告还没有出来吗?”
“老爷子年纪摆在那里,又先后经历了两次车祸,身体损耗太大,这些方方面面都必须考虑,所以我们还得等。”
万医生为秦琛介绍了美国德州最为有名的医院,万医生曾经在那里学习过。他向秦琛推荐了自己的导师,在美国可以称为脑科一把刀的约瑟华。现在,秦愿所有的分析报告都在约瑟华那里,到底能不能手术,还得等约瑟华通知。
能做,就去美国。
不能做,只能慢慢的等。如果那淤血自我消散了最好,如果那淤血不消散的话,失明是小事,后期走路都会成问题。
秦琛和万医生在办公室商谈秦愿的病情。
病房中,秦愿倒看得极开,没有因为失明产生什么失落情绪,倒是坦然的笑着,说:“我刚才还在做梦,梦到了你的爸爸、妈妈,都是很年青的样子。你的妈妈还是那么的美丽娴雅,而你的爸爸还是那么的俊雅帅气。他们看着我问:唉呀,阿愿,你怎么老成这样了啊?”
连翘的心一酸,握着秦愿的手,“爹地。”
“那个时候,我后悔啊,后悔我干嘛要又多活这么些年,搞得白发苍苍的去见他们呢?我为什么当时就没有和他们一起走?”
“爹地,那是梦。爹地不过是暂时失明,不要想多了昂!”
秦愿叹了口气,说:“我真不希望那是梦啊,不是梦该有多好。早在三十年前,我就应该死的,是你的妈妈唤回了我。又在六年前,我也应该死的,又没死成。现在啊,我活的每一天都是赚的,失个明又算什么呢?我倒是真想就这么一走了之,去陪你的爸爸、妈妈。”
“爹地,不要说这些有忌讳的话好不好。宝贝难受。”
秦愿一笑,伸手摸向连翘的脸,说:“别难受,其实,爹地想这一天想了很多年,很多年了。我总想着,少了我啊,你的爸爸、妈妈多少应该有些寂寞。如果我去陪他们,他们也可以早一点热闹些。”
随着老爷子话落,病房外传来不悔清脆的‘爷爷、爷爷’的声音。
今天不悔应该去上学的,但听说爷爷醒了,她请了一天假,和秦叶心怡、如晦一起来了医院。秦叶心怡为秦愿送来了早餐。
陪同来的还有秦琮、秦琰等一众秦府中人。
听着小孙女的声音,秦愿的心似见到一丝阳光似的,‘诶’了一声,急忙看向病房门口。
府中的人还不知道秦愿失明的事,见他看着他们,个个都问着好。秦愿一一回了话,还说了句‘搞得这么兴师动众的做什么’的话,然后就感觉有个小小的柔软的身子爬到了自己的怀中。
秦愿急忙抱住,摸索着亲了一口小家伙的小脸蛋,“小宝贝啊,怎么没去上学啊?”
“我要陪爷爷。我怕,爷爷晕倒的时候我还以为爷爷要死了。”
“不悔。”连翘轻斥,说:“不许胡说。”
‘哈哈’一笑,秦愿说:“小宝贝才不是胡说,而是说了心里的实话。小宝贝啊,爷爷是不是吓着你了啊?”
“嗯。”
“别怕昂。爷爷老了,多少总有点毛病。晕一下、倒一下的很正常。再说,爷爷答应了小宝贝的啊,将来要牵着小宝贝的手把你送到你的新郎手中呢。爷爷不会失言的昂。”
“嗯,我相信爷爷。”
不悔睁着大大的眼睛,一双小胖手在秦愿的脸上揉来揉去的,又说:“爷爷,你为什么没有看着我的眼睛?”
“因为啊,爷爷暂时看不到东西了。”
秦愿的话一落地,病房的人皆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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