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老太监哭音儿戛然而止,像是被忽然捏住了脖子的鸡。蒋正那可是真真的百战悍将,这一发怒,浑身气血澎湃,杀意铺天盖地展开来,登时让老太监犹若置身地狱血海之中也似。
“唉,你们到底要闹哪样?什么事儿,总要分个轻重缓急吧?”见终于震慑住了老太监,蒋正这才长叹一声道。
苏默咳咳两声,也有些不太好意思。眼神儿左右踅摸着,想着两位贤弟帮忙缓颊缓颊,目光所及之处,却差点气歪了鼻子。
张悦小公爷背着手溜达到侧面,对着一根柱子专注的看着,仿佛上面有什么不世之秘似的;
另一位徐鹏举徐小公爷则是一脸严肃,两手端着一杯茶,坐在那儿眼观鼻鼻观心的,那叫一个宝相庄严。苏默觉得如果他在低声念诵几句诸如“佛观一钵水,四万八千虫”什么的,那就妥妥的一位大德高僧了。
好吧,关键时刻没一个靠谱的!苏小太爷暗暗咒骂着,却不得不自己出面应对。
“是啊,我这也奇怪呢。刚才猛子来告诉我,说是蒙古右帐汗王求见,我正要传见呢。结果忽然姚公公就忽然大叫着跳了出来,再然后……嗯,你都看到了。对了,姚公公,你究竟要闹哪样啊,能跟咱们说说不?”苏默一脸迷茫的向老太监问道。
蒋正也转眼看向了姚太监,他知道苏默话中的不尽不实,但自己亲眼所见,确实是老太监当时在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正好听听他如何说。
老太监蓬头垢面的,脸上一道道又是泪又是脚印的,眼泪巴察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忽然又放声大哭起来。不过这次好在没光是哭,而是一边哭一边大声痛诉起来。
于是,一个被人构陷,后又哀求不得却惨遭摧残的忠义故事,就此拉开了帷幕。其间那斑斑血泪,真真是令闻者落泪、听者伤心;那一声声控诉,直如杜鹃啼血、苍猿哀鸣……
苏默、徐鹏举齐齐做怒目状,时而咬牙,时而叹息,对这件不幸事件表达着自己深切的感慨。
而此刻,事件中另一当事人,却依然是目光专注的研究着柱子文化,恍如根本听不到这边的声音。嗯,那架势,就好像是玄幻小说里说的隔了好几个世界似的……
好歹等老太监抽抽搭搭的说完了,蒋正听的是哭笑不得。想要说几句吧,可看看那仨货的模样,蒋统领觉得还是不去费那口舌的好。否则,怕是一个不好连自己都要给绕了进去。
“唉,姚公公,你还是先起来吧。”他上前去将老太监扶了起来,姚太监这会儿倒也不敢再耍赖,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抽抽噎噎的跟受气的小媳妇儿似的,却把一双泪眼巴察的眼神儿望定了蒋正。
蒋正忽然有种哔了狗的感觉,特么的这是什么眼神儿?自己这算是被赖上了吗?想想也是自找的,明明自己的职责就是护卫巡视而已,偏偏看到那右帐汗王一脸怒容的给扔在那儿孤零零的,担忧因此影响了大事儿,这才想来问问情况。
好吧,这就是淡吃萝卜闲操心啊。所谓是非皆因多开口、烦恼多为强出头,可不就是眼下的写照吗。
“姚公公,那你当时到底想要说什么?”心中自怨自艾了一会儿,还是要解决事儿不是,蒋正只得转头向姚太监问了起来。
姚太监抽抽搭搭的抬起头来,张口欲言,却忽然一下子怔住了。对啊,自己原先想要说什么来着?咋记不起来了呢……
蒋正看的这叫个无语啊,特么的这一趟差事,自己就不该搀和进来。这一个两个的,哪有一个靠谱的?他觉得,这完全就像是一个大人带着一帮熊孩子出游,什么事儿都能被这帮熊孩子给搅合的面目全非,啼笑皆非。
唉,他长长吐出口气,索性也不去问了。转而对着苏默正色道:“不管怎么样,那右帐汗王身份摆在那儿,由不得轻忽。你想晾一晾他无可厚非,但也得有个度。这都快两盏茶过去了,还是先把人请过来吧。”
苏默耸耸肩,话说他本来也没说不见不是。甚至连什么晾一晾的念头都没有,这事儿弄的,反倒是现在说不清了。当即朝着从头到尾站在一边傻乐的猛子点点头,唐猛转身去了。
蒋正忽然又道:“对了,咱们放在外面的探子来报,说是三天前就发现好几拨蒙古信使往王庭去了。而就在昨个儿,护送火筛返回的队伍忽然哀声震天,当晚便全军缟素,应是……”
“啊!我想起来了,杂家想起来了!”他这里话还不等说完,猛不丁一个尖利的欢叫声响了起来,将他的话就此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