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糊弄过去了。”
安锡禄接过账本,随手翻了翻扔到一边,摇头叹道:“这次是侥幸……罢了,大概真是小公爷鸿运庇佑吧。不过小公爷可莫要小觑了这厮,这巴穆尔既然能被火筛看重,本身又是火筛四大部将之一,其人自有过人之处。”
张悦也收了笑容,点点头沉声道:“不错,此人端的厉害。别的且不说,怕是一身功夫已经到了入微之境。我之前不过是看了他一眼,便能被他察觉,真要是如之前算计的想要刺杀他……。”说到这儿,他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凝重的摇了摇头。
安锡禄也是后怕不已。想着要不是苏默早有安排,提前给这帮人截住了,怕是张悦连同那三百人,此刻尸首都要凉了。
“小公爷能明白就好,也不枉我家姑爷一番苦心。”安锡禄欣慰的道,看看他又道:“那接下来,小公爷是回城还是……”
张悦摆摆手,回城?不存在的。这好容易出来浪一次,什么都没搞出来就回去,张小公爷可丢不起那人。
“就按照我家哥哥说的,我先留在你这儿,见机行事就是。城里有蒋正他们坐镇,蒙古人这边眼下正是空虚的时候,大同只要不作死就稳的很。这里,可是大有可为呢。”他两眼放光的说道。
安锡禄笑着点点头,拍手道:“好,那便一切按照我家姑爷的定计来。有了小公爷的相助,此番定要火筛吃个大瘪。”
两人相视一眼,都是呵呵笑了起来。
不说这边安锡禄和张悦开始谋划,单说巴穆尔那边,一番巡视下来并没发现什么异常,只得无奈返回中军大营。
刚刚进入营中,还不等进的帐中,忽有兵卒前来通报,王庭派来使者,请他速速前去迎接。
巴穆尔一愣,随即心中猛地咯噔一下,那股一直隐隐萦绕的不安感觉,愈发强烈起来。
顾不得再说什么,重新翻身上马,带着一队亲兵就冲了出去。看看跑出五里地,这才迎上了王庭的使者队伍。
“巴穆尔?怎的是你来了,你们火筛汗怎么不见?嘿,倒真是好大的架子,莫不是连本王都不放在眼里了?”使者见到巴穆尔先是一愣,随即不由冷笑起来。
巴穆尔汗都下来了,慌不迭的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抚胸见礼道:“巴穆尔见过右帐汗王。汗王恕罪,非是我家塔布囊无礼,实在是我家塔布囊此刻并不在营中,不知右帐汗王驾到。事涉军情,还请右帐汗王明察。”
嗯?不在营里?!
右帐汗王闻言一愣,随即面色猛的凝重起来。此番达延汗将他派了过来,本就是因着王庭那边,最近局势极为诡异,所有迹象都表明,指向火筛这边。
若是往常,处理这些事儿一般都是左帐汗王那边的事儿。可如今,左帐汗王已经离奇的死了,其子也早已失踪,这左帐汗王的位置便暂时空置了下来。
而若是以下面的人派过来,以火筛的身份地位,又根本无法压制,那即便派来也是白搭。偏偏火筛这边事关两国互市的事情,后面甚至牵扯到草原彻底统一,进而图谋南下的大计,那是万万轻忽不得的。没奈何,这才有了一直隐于后面的右帐汗王,走这一趟的事儿。
此刻右帐汗王猛然听到,这个时候火筛竟然不在大营,立刻意识到王庭那边近来的局势,怕是真跟火筛这边有着脱不开的关系了。
“你上车来,跟本王说说,究竟出了什么事儿?还有,火筛去哪儿了?让他来跟大明接洽榷市之事,现在又到了哪一步了?”他略略沉吟了下,挥手令车队继续前进,一边对巴穆尔说道。
巴穆尔心中叫苦,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大声应诺着,起身上了车驾。
车队重新进发,车驾中,右帐汗王端坐在宽敞华丽的椅子上,两眼透出冰冷的寒光,死死的盯着巴穆尔,虽一言不发,却是一股威严的气势笼罩下来。
右帐汗王往日里极少露面,但却谁也不敢有半分小觑。因为大家都知道,若论亲近远疏,右帐汗王才是达延汗真正的心腹。别看左帐汗王平日里耀武扬威,似乎不可一世,但真要和右帐汗王比起来,那根本半点可比性都没有。
若非要有个比喻的话,那么左帐汗王只能算作对外展示的刀枪,不过死物而已;
可是右帐汗王,却根本就是达延汗的鹰犬,甚至是影子。其作用,堪比明太祖时期的锦衣卫、明成祖时期的东厂。往日里,一般小事根本见不到右帐汗王的影子,但只要有他出现,那就必定是泼天的大事儿。就比如之前,左帐汗王忽然被问罪下狱那样。而之后,仅仅数日,被软禁的左帐汗王便神秘的一命呜呼。
虽然大家都在说,左帐汗王是死于某种意外,达延汗根本并无杀他的意思。可这话谁信?而当时第一个出现在现场的,便是这位右帐汗王了。
而眼下,这位恐怖的存在忽然又出现在了这里。巴穆尔被他这么盯着,简直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狰狞的洪荒猛兽盯上了,不由的如芒在背,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