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地抓开跟前的鸡。片刻功夫,我就看见周芸的右脸千疮百孔,被鸡嘴啄过的地方血肉模糊。白色的鸡毛沾着她的皮肤中,模样凄惨恐怖到了极点!
“啊!”周芸痛苦地大叫了一声,右眼球倏地一下子落了出来。
公鸡见状总算从她身上跳了下来,心满意足地叼起那颗眼珠离开了。
“这就是你勾引我儿子的下场!”虞深母亲冷声道,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谁料就在此时,周芸松开了捂住左脸的手,猛地爬过去抓住了虞深母亲的脚踝。
她的左脸被保护得还算完好,与右脸的狰狞相貌形成反差。虞深母亲低头看了她一眼,骂道:“放开!丑八怪!”
“你怎么知道我今日会和阿深私奔?”周芸有气无力道。
虞深母亲一愣,随即移开了眼睛:“哼,自然是阿深亲口对我说的。”她说完突然尖叫了一声,“啊!”
下一秒,虞深母亲猛地踢开了周芸,身边的婢女连忙用手帕止住她出血的小腿。
原来就在刚才,恨意十足的周芸居然咬了她一口。
虞深母亲气得几乎抓狂,她已经失去了理智。
“贱人,我要你去死!”
虞深母亲嘶吼道,眼神凶狠毒辣,她逮住身边的随从,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那随从也是吓得浑身一抖,紧接着哆嗦地答应了下来。
不一会儿,就有家丁带来了几桶泥浆。
我看得心惊胆颤,突然想起了盘山荒庙中的那尊神像,和我现在看见的观音娘娘并非同一个!
难道说那尊神像里装的是……
“我这渔家女与你这贵公子难以匹配,怨只怨苍天不公实可悲。可叹这人世间情义如水……”咿呀呀的戏曲腔忽而又响了起来,周芸捻起了兰花指,眼里满是绝望与愤恨。
她跪坐在地上,头上被人倒下一桶又一桶的泥浆。
那唱着《杜十娘》的戏腔声逐渐变得微弱,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我看得毛骨悚然,下意识地将这个采鹊当成了周芸,急得大叫:“周芸!”
天地间传来一个幽幽的女声:“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现在你必须永远留在我的回忆中。”
我当即回过神来,说道:“我的愿望是知道周芸发生了什么,而你回忆中的采鹊并不是周芸!这个采鹊,肯定就是你自己,只是你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那个声音又冷笑道,“等我找到下一个许愿者时,你也可以成为采鹊了。”
周边的环境再度变得模糊。紧接着,我的眼前出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白色。
我仿佛被人关在了一间偌大的房间中,屋内没有任何的家居摆设,就连一扇窗户也没有。
我知道这一定是采鹊的障眼法,于是定了定心神,再度睁开眼时居然看见了满脸油彩的周芸。她翘着兰花指朝着我走来,咿呀呀唱着听不清的戏腔。
我不知道在意识中的她能否看见我,就叫了她一句:“小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