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恩闻言喷出满口茶水:“我听闻叶夫人善妒的很,我们送人岂不是自讨苦吃么?”
张时照嘴角一垮:“那该如何?难不成就这么等死?”
一直未开口的宋世臣依旧沉吟不语,片刻后才道:“我听闻叶大人有个孙儿,那孙儿虽是庶子,但却深得他喜爱,凑巧张兄你不是有个倾国倾城的孙女么?不如嫁与他孙儿做妾。”
张时照闻言面色一黑:“我的孙女我亦是捧在手心的,怎能嫁给庶子做妾!”
何恩痛心疾首:“张兄你糊涂啊,你那孙女乃是播州有名的美人,如此一来才好表明我们的诚意,不然等杨应龙回过神将那杨宛若嫁过去,我们便真是活不成了,若我家中女眷有一人得倾城貌,我都不用张兄割爱啊,而且我听闻叶大人那孙儿生的也是俊美无双,这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么!”
这个决定做的委实艰难,张时照沉默许久才松了口:“他杨应龙杀我侄女同母亲,我同他势不两立!”
知道杨应龙近日的日子不好过,秦良玉这心便放下了不少。
说到之前张时照上书的事,其实秦良玉还跟着掺了一脚,当然,她之所以能同张时照搭上边,这中间是少不了盈伯的功劳。
那时是她与马千乘刚回到重庆卫后没多久,盈伯便来卫中找她,也不绕弯子,直接同她说明杨应龙杀妻一事是他捅出去的,若让她受了不白之冤,还望她见谅。还说他之前远行,便是为结交张时照,眼下若她有事,便可借张时照之手上书。至于二人是如何结交上的,秦良玉并不知情。她也曾托人多方打探,却一直未曾查出盈伯的真实身份,对他的好奇难免一日甚过一日。
秦良玉练兵之余,坐在桌前沉思。因杨应龙一事,马千乘忙的脚不沾地,一眨眼,两人已有十余日不曾打过照面,或许是马千乘察觉出她此番要置杨应龙于死地的念头,觉两人此时立场尴尬,为避免两人言语不和决裂,是以才有意避讳也说不定。
没了马千乘打扰的日子,秦良玉觉得有些无趣。
同样觉得无趣的,还有离开了秦良玉的马千乘。
当日他与秦良玉回到重庆卫后没几日便又去了播州,之前他一直差肖穹暗查私兵一事,此下这事已有了些眉目,所有矛头的确皆指向杨应龙,除此之外,还有些意外收获,听说杨应龙一直认为他杀妻一事乃是秦良玉捅出去的。若是口空白牙的与杨应龙解释,杨应龙自然是不会信的,是以他只能转移杨应龙的注意力。这转移他注意力的法子,马千乘也想好了,只是此法有些对不住田雌凤。
眼下杨应龙暂被从牢狱放了出来,这其中自是少不了李化龙李总督的功劳,李总督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给杨应龙找了个极有名气的讼师,因这事,李总督同叶巡抚两人闹得很僵。马千乘刚到时,杨应龙亲自出门来迎接,许是自叶梦熊接管张氏之案后,他在狱中的日子并不好过,眼下虽已出狱几日,但面色仍显苍白。
马千乘行礼,唤了一声:“叔父。”
不待杨应龙开口,杨宛若便拎着裙摆从府中跑了出来:“肖容哥哥!”因跑的急,当头撞向马千乘怀中,竟将他撞的七荤八素,向后退了好几步。
马千乘扶额,直想问她这几日是吃了什么,怎么肥了这么多?
杨宛若不顾一旁的杨应龙,径自将马千乘朝屋中带:“秦良玉怎么没与你一起来?我母亲前些日子教我做了糕点,她真是没口福。”
听她提到田雌凤,马千乘下意识环视了屋内,见杨府下人皆垂首,状似恭敬的立在外屋,假意攀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杨宛若一张脸晕满得意之色:“昨日啊。”
马千乘平淡应了一声,又问:“同你母亲一起回来的?”
杨宛若理所当然的模样:“当然了。”
马千乘敷衍的点了点头,端出一副要长谈的架势:“宋代诗人范成大在《吴郡志》中写道:“谚曰:‘天上天堂,地下平越。’”说完心虚的咳嗽了一声:“既然去了平越,你怎么没多玩些日子。”
这一句话听的杨宛若直皱眉:“难道不是‘天上天堂,地下苏杭’么?”
马千乘心中那根弦一断,兀自强调道:“莫要在意这些细节,我是问你为何没有在平越多待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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