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别人的嘴。
大家的姿态都做足了,这才起身离开会议室,出了办公大楼下楼后各自乘车前往市委招待所。
我在去的路上,心里惦记着师姐,不知道这个时候她到底是个什么心情,于是给她发了条短信问候。我说:师姐,你没事吧?如果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帮你买点药送过去?
余昔的短信好半天才回过来,她说:我没事,就是心情不太好。
我马上回复:到底怎么回事?你今天感觉好像有点不正常。
余昔的短信迟迟没有回过来,直到车子开到市委招待所时她的短信才回复,短信里说:一句话说不清楚,等晚上我回去红楼,我们再详谈吧。
余昔的情绪也严重影响了我,因此中午陪着省里来的这些领导吃饭的时候我总感觉心神不宁,脑子时常走神,以至于饭菜上桌后都忘记了招呼人,只顾闷着头抽烟。
覃康照例在午宴开始前说了些表示欢迎,多多指导的言辞,接下来大家就开始用餐。用餐标准虽然是四菜一汤,可每个盘子里的一个菜能顶上三四道菜。
中午原本是没上酒的,可不知道谁提议要敬何大来一杯,何大来稍微推辞了一下说:“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不接受就是不体谅基层同志的辛苦了。可惜没有酒,那我就以茶代酒吧。”
何大来是很想喝两杯的,只是碍于自己说过的话,不好直说。下面自然有会抬轿子的大声说:“那不行,怎么能以茶代酒呢。何书记大老远从省城赶过来指导工作,一杯酒都没喝这太说不过去了。上酒,我们都要敬何书记一杯。”
话说到这里,不上酒都不行了,马上有人吩咐人拿来了一箱茅台,每个桌上放了两瓶。何大来一看到酒眼睛都亮了,眉开眼笑地说:“那好吧,大家工作都蛮辛苦,不过下不为例。”
何大来喝下了第一杯酒,接下来就是第二杯,第三杯。他一放开大家都放开了,纷纷抓起酒杯开始互敬,你来我往,酒场马上热闹起来。
覃康脸上虽然挂着笑,可我看得出他心里很别扭,这分明与他的本意背道而驰。可是省里来的人都开喝了,他作为主人不敬酒也不行,而且陆续有人开始敬他,他不喝也得喝了,咬咬牙只好随波逐流。
我在心里暗暗叫苦,这次覃康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原本想请求省里的支援,没想到事与愿违,请来了一群大爷,自己还得伺候他们。
我吃了几口菜,也有人上前跟我碰杯喝酒,我抓起酒杯喝了几杯,又挨个回敬了几个人,眼角的余光注意到王敏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加入战团,上前向何大来敬酒。何大来已经喝得满面红光,眼睛闪闪发亮,看着王敏的眼神都不对了。
何大来是王敏在组织部系统的直接上级,虽然平时打交道不多,但毕竟何大来管着王敏,所以这次市委才派王敏来接待。春风得意的何大来几杯酒下肚,人就显得有点轻狂,拉着王敏坐在他身边开始滔滔不绝。
王敏的脸上挂着笑,样子像是在听何大来讲话,可大家都能觉察到,众目睽睽之下,何大来有点过了,这让王敏感觉十分尴尬。
一箱茅台酒不到两个小时就喝了个底朝天,在场的人走路都有点浮,中午喝酒本身就容易犯困,这时候很多人眼皮子都开始沉下来。
何大来还没喝尽兴,不过他也算识大体,表示午宴到此为止,回房休息一会,下午还要走访几个地方做调研。覃康吩咐我们逐一把省里的人送到招待所的房间,等这些爷都进房休息后才算告一段落。
我掏出手机,给余昔发短信,问她的房间号码,想趁其它人都休息的时候偷偷溜到她的房间聊聊天。刚把短信发出去,我看到覃康从何大来所在的房间里走出来,之前脸上还挂着笑,等到何大来的房门一关,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了。
覃康看到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我走到他身边,低声问道:“覃市长,接下里该怎么办?”
覃康面无表情,低头思虑片刻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对了,你要照顾好余书记。”
我点点头说:“明白。”
覃康说:“余书记的身体好些了吗?”
这话问得我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敷衍说:“应该好点了吧,也许是来的路上颠簸厉害了点,胃里不舒服,休息一下就好了。”
覃康说:“下午你抽空去看看她吧,只要她那边不出事,别的都是小问题。”
我应了一声,一时不知道如何应答。覃康笑了一下,拍了怕我的肩膀说:“不用想太多,做好自己就是了。”
说完覃康就大步离去,我怔怔地站在走廊里,脑子里飞快地分析着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正想着,手机响了,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杨洋的手机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