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雅听着偏离事实的对话,觉得头疼。
尹婪咬唇,柔媚的脸上被渐弱的日光映得暗色流转,“我凭什么信你?”
“在市郊的西北角,有一处无人知晓的墓,那是尹家的,是宁绅为尹家立的衣冠冢,你不信你可以去看。宁绅从来都是一个儒雅的男人,只为一个人疯狂过,这在当时也是盛极一时的新闻,而他的疯狂扭曲了他的理智,促发了尹家的灭亡,同时也葬送了他发妻的性命。为了让尹家人不被暗算,她一个女人趁夜去汇报消息,却被宁绅打晕,扔在了现场。尹家的火就是他放的,而我只是在你妈和外公外婆的饭菜里下了安眠药而已。如果你还不信,你可以去查宁家的资产集合,虽然许家得到尹家的三分之二的财产,但是有三分之一都是在宁家名下的。”
尹婪感觉心像是被中枪了一般剧痛,这份疼痛随着呼吸寸寸如肺,一时间整个身体仿佛被撕裂一般疯狂作痛,让她无处可逃。
当初就是因为调查到宁家名下有尹家的资产,也知道尹家当初与宁家有所交集,知道宁家与尹家之间必然有联系,但是她一直以为宁家只是间接害了尹家的帮凶,但是没想到这一切竟是宁家在主导!
她抬起手按住突突作疼的头部,脸色苍白的站着,回忆呼啸而过,走马观花般再度浮现眼前,让她痛入骨髓。
突然间,她厉眸一扫,扎在许清雅身上,“昨晚谁让你假扮我的?”
许清雅还沉浸在方瑜秀口中的那个事实中难以自拔,面对尹婪突然不作任何埋伏的质问,她当即愣住。
半晌才答:“我没有假扮你!”
“许清雅,不要逼我!”尹婪所有的理智就临界崩析,她凝声提醒。
“我真的没有。”许清雅再度声明,“昨晚我只是答应做宁欧的女伴,他答应今天给我五百万,其他的我什么都没做。”
“五百万你就甘心了?”尹婪不信。
“随你信不信。”许清雅满不在乎,而后又想起了什么,“不过昨晚有个女人跟我打听了你的消息,我当是你的仇家所以把我知道了都跟她说了。”
“一个女人!”尹婪始料不及,思绪被牵引出几分。
想要追我呢,却被方瑜秀大声指责。
“够了!尹婪!如今许氏已到,许家尽散,你的怨,你的怒,你的恨是不是可以平息一些了?”
“够了!”尹婪再度怒极反笑,“方瑜秀,你觉得够吗?”
“难道你非要逼死我们吗?不要忘记了,再怎么他是你爸,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你难道真的希望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举目无亲!”方瑜秀见尹婪笑得诡魅,心头一警,大声斥责。
“我本来就举目无亲。”
“依儿?”
就在尹婪漠不在意的反驳方瑜秀的时候,一声惊呼从门口传来。
听闻对方的声音,尹婪苍白的脸色瞬间血色褪尽。
抬眸间,许锦松穿着一件黑恶西服,眉目儒雅,步伐急促的从门口迈进来,素来精明算计的模样此刻盛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我不是。”尹婪漠然否认,表面虽波澜不惊,心里却早已苍脊一片。
“你真的那么恨我?”许锦松主动上前,想要与他亲近。
尹婪却决绝阻挡,“不要过来,不然我杀了你!”
许锦松被她的满目戾气所惊,再看倒在地上,无助相依的方瑜秀与许清雅,神色再变,隐痛中含着深切的苦楚。
“依儿,当初的事是我不对,你恨我怨我,我都不会怨你,但是你今天已经剥夺了我追求半生的一切,可不可以就此停手?”
“停手!你们一个个都要我停手!都要放过你们!可是你们谁又曾放过我!”尹婪忍不住激动的情绪,从华景笙出现至今被压抑的情绪爆发,逼得她几欲疯魔。
“你们一手毁了我的家,毁了我的幸福,让我不敢回首往事,又不能迈步前行,我看不到希望,我只能在绝望中越走越远,越陷越深,到现在不可自拔了以后,你们问我可不可以放过你们!哈哈,放过你们!我何以慰被你们残害的亲人!”
“你妈一直都是一个温婉贤淑的女人,她就算在世也不会让你用这样激烈的方式来报复!没有不爱子女的父母,更没有不希望子女幸福的父母,你既然顺应天命活下来,那你就应该平淡的活着,而不是这样不人不鬼的活着!”许锦松见尹婪的恨意这样深,无力平息只能以她的妈妈来平息她的恨。
殊不知这样无疑是让尹婪逼上无路可退的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