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我饿死了,你这屋里头有没有什么吃的?我饿不得,一饿心口发慌,然后容易晕。”
这次他真不是故意闹腾劲,是真睡到一半饿得发慌,主要他还有一饿就晕的毛病,估计是自己也怕等下饿晕过去,赶紧起来找东西填肚子。
苏芷若困得要死,说了句我先去睡觉,然后走回去往床上缩。
现在入秋的夜有些凉,林少玫披着件薄款外套,问:“酒店不是二十四小时提供餐饮嘛?”
沈懿轩说:“估计是不提供。”
苏芷若迷迷顿顿之间听到她妈回来时翻东西的响声,差不多都快天亮,她起来上洗手间,打算再睡一下起床上班,林少玫却拉着她说:“赶紧起来,你爷爷心脏不舒服。”
闻言,大半瞌睡都撵跑了,拖鞋往洗手间洗了把脸,出门时一个踉跄撞到门框上,痛得她啊的一声,明明是脑袋给门撞了,她居然捂着肚子弯腰往下蹲。
林少玫就知道她这是没睡醒发懵儿了,走过去给人拎起来:“这毛病怕是一辈子改不了了,每次睡到半醒懵神儿你就痛哪儿都不知道。”
苏芷若睁着大眼珠子,头晕脑胀,伏在床边坐了下,真的是困得不行。
见状,林少玫说:“要不你再睡会儿,我们先带爷爷去医院,你清醒了再过来。”
她是想睡,但更不想被她那些个有心的伯母婶子们嚼舌根,但凡她要不出这个面,那指定以后有得没完没了的说辞。
用皮筋随意绾好头发,弯腰勾起鞋后跟,随着林少玫往酒店门外赶。
苏建国他们已经前脚送老爷子进了医院,所以她两赶到的时候老爷子正在急诊室,心脏这病虽是常年犯的,但一个不慎很可能就得要人命。
医院走廊上乌压压的都是她家的人,多数女人,苏芷若一直坐椅子上握着她奶奶的手,手心捏了满手的薄汗。
“你说这怎么大清早突然心脏不好了?”伯母陈娇嘟囔了句,明显是没睡够心里有怨气。
不是没人听得出,只是懒得去说,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的心是黑的即便你用颜料给她染成红色,日晒雨淋也得重回黑色。
这个时候多说无益,可就是有些唯恐不乱的人,比如三婶子赵岚,她也真是心儿大,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说这老爷子万一出点儿大问题,又得发笔钱,本来钱就……”
苏芷若实在是听不下去,都什么时候了,到底是命重要还是钱重要,寡着脸儿开口说:“你们要是怕出钱,这钱我来出,就算是这么多年我没守在爷爷身边该补偿的。”
她也不废话半字,一句直中要害,说得没人再好意思多半句嘴。
老爷子一生为军,年轻时那也是战场上的一匹烈马,骨子里有军人的刚直倔强,又岂能想到这后辈竟是缩头畏尾,怕是知道了心都揪着痛。
医生出来后跟苏建国里里外外说了一大堆话,大家都有耳共听,但毕竟是医生的官方腔,很多都听不太懂。
回头电话打给苏芷若准备在沪城办诊所的那个三叔,确定只是普通发作,没多大问题后,听从了医院的建议,先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这事儿要说给沈懿轩知道那是指定的事,他昨晚上还跟他们睡在同一家酒店,但许敬扬跟纪世轩,甚至司韩的到来让人懵逼。
他们这些人个有个的行事作风,纪世轩向来低调不招摇,许敬扬可就是明晃晃招摇的主儿,苏芷若生怕他们搞得跟来探望国家元首似的,那真的就尴尬了,所以在电话里一个劲儿的说来人就是心意,别的事儿就不需要麻烦了。
许敬扬哪是压得住的虎,来的时候不出意料之外拎了好多东西,纪世轩跟司韩倒是利落,啥也没拎,但人靠谱啊!直接去主治医生那儿套话下手做足了功夫。
有他们这么一闹,搞得医院都跟她家开的一样,医生但凡见着她家的人,那都是热脸相迎,一点风吹草动马上进来查看。
纪世轩跟司韩倒是当天来一次后没再出现,许敬扬打着跟苏建国认干爹的幌子,一天三趟的往医院钻,苏芷若别的不怕,就怕他跟沈懿轩碰头。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第二天下午两人直接在医院病房里撞了头,在场人多两人都屏着脸儿没怼对方,满脸儿和气生财。
等前脚一出门,后脚直接在医院门口打上了,幸好苏芷若出门去送人,不然还指不定得弄得个不死不休的。
她一女人要打打不过,要掰掰不开,后来还是医院保安给两人强硬性质的拉开了事,但谁也没讨着好,脸色不同程度的挂彩。
这事儿许敬扬没让苏芷若跟穆少臣说,她自己心里也有计较,便声儿气没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