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崔玉真也想起赵雪兰那会儿的事,“假出家?”
“要是我得到的消息不错,那位孟元孟公子似乎已遭遇不测,玉真表妹心中只有他一人,然而父母不容,兄弟不容,如今婚事也已经定下,除了真出家,我替你想不出别的办法。”王泮林加了一个“真”字。
“我去看过他跌落的悬崖,下面是水,他一定漂到哪里去了,也许受了伤,但还活着!”崔玉真这时是无处可攀附的菟丝花,明明身处夏日明夕,却让寒心包裹,可怜瑟瑟。
即便霸如节南,看着崔玉真这副模样,就觉自己是刽子手似的。
仔细想一想,这姑娘自从变心喜欢上孟元,如同众叛亲离,谁也没支持过她,而她对孟元的深情自始至终,并未再变,已经不是少女的天真,而是刻骨铭心了吧。
再想一想,如果崔玉真没有与王七郎的婚约,节南自觉说不定还会暗中帮崔玉真一把。而今,自己也许该做到的是,不要再为王七去苛责崔玉真了?
节南因此语气缓和了些,“为何不能嫁延大公子?你和他也是假成亲吧?他答应帮你,你同意之后,事到临头又为何后悔?”崔延联姻已闹得人尽皆知,哪里还有转圜的余地?
“他……他……”崔玉真难开口。
“因为延昱一直倾心玉真表妹,而玉真表妹原本以为他只是好心而已。”王泮林淡道。
崔玉真默然点了点头。
节南诧异,“你怎么知道?”
“听十二说起,延拾武与崔五郎是至交好友,半大不小就出入崔府,每年玉真表妹生辰,他都费心备礼。不过延拾武一直都是人人口中的好兄长,玉真与七郎又订亲早,无人瞧得出来他那点心思。只有十二,那会儿闲得无聊,又充风流混风流堆,对这种事特别灵敏,曾有过猜测,如今传出两家联姻,他才提到当年。也算应证了缘份天定,该是谁的就还是谁的。”
听王泮林这么说,节南心叹,这位延大哥哥的心思真隐藏得够好,无论同她说起玉真,还是当她的面对待玉真的时候,她竟半点瞧不出延昱倾心玉真。藏得那般深,是因为知道玉真有了心上人,也不想破坏两人之间的兄妹情谊?虽说延昱喜欢玉真这事,跟她没多大关系,不过以为不用脑不用心就能相处愉快,是否一厢情愿了些?
“我也才知道不久,之前从不知他对我……”崔玉真神情痛楚又迷惘,“延大哥带我上齐贺山找孟元,一到崖边我就想跳下去了,是延大哥死死拉着我不放。我当时晕死过去,等醒来时已经回到别庄。听丫头们说延大哥背我回来的,不止仆人们都瞧见了,我娘和玉好也刚到别庄。出门时我请延大哥不要带人,所以那样狼狈着回来,我娘怎么可能就此罢休,与延大哥商谈之后就擅自把婚事订下了。我听说后死命反对,我娘哪里会听,直接回府等媒人提亲,然而延大哥让我安心,说他从小喜欢我,对这桩婚事心甘情愿,而且成亲之后他也不勉强我,会暗中帮我找孟元,如果孟元还活着,他愿意成全我们。”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不就好了么?”王泮林语气云淡风轻,“延昱愿意和你装夫妻骗过你爹娘,你为何还要找我当假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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