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欧四还没问,大马拉着一个衣冠不整的光脚青年跑出来,大声问。
欧四看看手下,就有人回答已经走了。
光脚青年起先不怎么起劲,随后看到没了脑袋的木头人,甩开大马扑过去,抱着榆木疙瘩大喊三声,“头呢?头呢?头呢?”
大马比手画脚,“那只兔子装得明明只是踏足戏弩,箭速与黄肩弩一样,箭劲比欧四爷的还厉害,一下子扎进了木头人的脸哪——啊——弩机!”
大马绕着节南和王泮林那张桌子转了两圈,冲欧四大喊三声,“弩呢?弩呢?弩呢?”
欧四刀目垮下,棱角分明的面庞这会儿什么江湖气概都没有,昂藏身坯却如斗败公鸡,耷拉着肩搓着额,头疼欲裂的模样,“二位,我方才输了一张长白英雄帖,比起一颗木头脑袋一张游戏弓弩重要得多。你们自称名匠马钧之后,怎么输给了无名小卒呢?”
光脚青年缓缓放开木头人,转头看一眼欧四,却对大马道,“大马,把木头脑袋碎片捡了,搬上木头人,找老太婆去。”
“凭什么我搬?”大马居然不听,“你没听见我说吗?是弩机!兔子肯定对弩机动了手脚!咱的黄肩弩虽然也是戏弩,与真弩相比不过换了材质,但比黄肩弩强的发射力……”
大马蹦起来,“神臂!二马,那兔子会造神臂弩!所以才选足踏,故意迷惑我!”
叫二马的青年神情讥笑,“你以为神臂是娃娃玩的弹弓,随随便便挂嘴上。且一看就知道,不是弩厉害,而是箭上的飞火厉害!这等炸力,已经远远超过了火铳唬人,我一定要让老太婆看看!”
二马是哥哥,大马是弟弟。
大马呸二马,“不对!因为弩厉害,箭才能打进脑袋。不然你拿个大爆竹别放手,看你的手会不会皮开肉绽!”说着,把桌上盒子罐子都合上,把桌布四角扎起来,拢成一个巨大包袱,一边拖走一边嘟囔,“只要看看少了哪几件,我就知道那只兔子搞了什么鬼……”
二马呸大马,“神臂弩再神,咱还是让大今打得屁滚尿流,顶个屁用!你和死老头一个样,守着祖宗的东西沾沾自喜,不知天外有天……”
差不动弟弟,他自己动手,提起衣角做了个兜,将满地榆木碎块捡起来,突然想到弟弟拖走的包袱里也有制火药的成份,他事前称过份量,没准能查出大名堂。
“大马,你给我站住,把装硝和硫磺的那几只盒子拿出来。”二马光脚,提着衣包追去。
大马笑嘻嘻,“不给,不给,就不给!我才不管你那些破玩意儿,没上盒盖,早混到一起去了!”
欧四喊,“二位止步。”
两兄弟只管走。
欧四眼睁睁看两人不见了,也无能为力,只是叫来手下,吩咐他们去必胜赌坊传话。
等在必胜赌坊的邹易,本来抱定接收赌坊的必胜心,哪知听手下说了一通,神情变了又变,竟一句话也不说,拱手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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