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拿什么来换,到最后不过多救几条侥幸的性命。”
在冯三来报信之时,也许更早,桑家所有人死于天火时,凤来县就已经注定要经受这场大灾劫。
别怪她这么想,她到底姓桑。
“像你这等手起刀落的人,不把人命当回事,自然说得轻巧。”崔衍知冷哼,“我却多救得一条是一条。”或者至少,他站在凤来城门下的时候,是如此决定的。
“大人到底听不听我的?”没错,她桑节南是恶霸的女儿,就做恶霸的事儿。舍身取义,那是当官该做的。
崔衍知眯起眼,牙缝里挤出一字,“说。”
“呼儿纳这时为了找大人,正挨家挨户搜得凶。我混进春金楼伺机行事,大人也别再耽搁,赶紧见呼儿纳去,免得他没了耐性就听不进大人的话了。”
节南站起来,一脚踢翻吊罐架子,眼线儿斜狭,低睨着瓦罐倒滚在地炉里,砸弱了火花。
崔衍知怀疑自己是否错听,腾地撑手立直,“是谁把我拉到这鬼地方来?又是谁烧了和呼儿纳谈判的重要物件?你可知,我本想用它引大今军去西暮崖,宋大人已经在那里做好准备,我们打算擒贼先擒王,然后夺回凤来。”
拔了老虎须,又怂恿他往虎口凑?亏他把这人当成帮手,结果简直比大今人还要可恶。
“大人莫恼,听我把话说完。”节南蹲下来,拿了把小铲子,用泥灰填炉,直至旺火变成幽苗。
节南做得那么仔细,好似这破屋子里还有值钱东西,要小心火烛一样。
崔衍知却感觉自己嘴巴里就要喷出火来了。
“没有那件东西,大人仍可以说服呼儿纳离开凤来。”屋里已经十分昏暗,兔子面具模糊不清,“大人别忘了,呼儿纳这回的行动失算半局。他料不到孟长河迅速发兵,甚至不知他的锋将葛隆和前锋主军已经战败。”
崔衍知沉吟着,片刻后只是冷哼,“我已说过,孟大将军就算发兵,若葛隆已入城内,胜负就十分难料。府城此时此刻到底是何情形,并不由你一人胡猜。”
“我敢拿人头担保,成翔府不会轻易陷落大今之手。”
押得分量虽重,说话人有恶霸习气,没啥信用罢了。
“大人不是想救剩下那些老百姓的性命吗?只要你把这消息跟呼儿纳一说,再用桑大天和北燎四王子勾结的物证一引,想那呼儿纳既不可能往西入燎,又不可能以两千兵孤守凤来,唯有一途——”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崔衍知没说话,却很明白兔子贼要说什么。
“当然,最终是否能说服呼儿纳撤兵,全靠大人随机应变,临危不乱,当上提刑司推官的好口才了,更何况还有老天爷帮忙。”
崔衍知觉得兔贼敷衍,“你连老天爷的心意都能猜么?”
节南笑笑,“府城皆知凤来陷落,孟长河肯定也会知道。呼儿纳行动用意如此明显,一旦拿不下府城,他必定不会冒险留在大王岭,而孟长河故意放跑几个大今兵应该不难。大人一觉睡饱,又吃饱喝足,我想报信的也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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