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对方执拗,她却是横行无忌,摇晃几步,让过挡在她前面的燕娘和小丫鬟,一脚踏出门槛,“我师傅的制版也算独到,打样的独技不可落他人眼,对不住燕姑娘,小山只能就此告辞了。”
燕娘气急,“你给我站住!”她在凤来县红得发紫,富家子弟无一不追从,几曾让人轻忽至此?
节南哪能听她的,笑哼一记,另一只脚收过门槛去。
谁知,门廊外站了数人,楼梯口更守着两名魁梧大汉,拦得密不透隙。
“你什么东西,敢让燕姑娘生气着急?”为首一名裘袍锦衣的年轻公子,拿眼角欺人,“燕姑娘要看你的画,是给你面子,还不给本公子滚进去,乖乖把画铺好。”
节南的眉头都不皱,更何况认出来者是谁,连假笑也吝啬了,“姓刘的,你爱滚不滚,管得着我么?”
刘公子一听这语气语调,倒没立刻上火,反而打量起眼前人来,然后啊了一声,“桑……六娘!”
刘公子这么一喊,在他身后那三人马上开始交头接耳,隐隐发出嬉笑。
刘公子却笑不出来,僵冷着那张养尊处优的面孔,“你一个姑娘家,跑春金楼来作甚?”一听说她回来,他就到县衙旁听过。
“挣钱。”节南张手往一旁扇着,没啥耐性,“滚开。”
刘公子脸色悻悻,当真要让开,但后面有人作乱。
“云谦,你怕她怎地?桑家差不多死绝了,她虽也姓桑,今非昔比,没有爹爹兄长姐姐为她撑腰,她可再不是千金姑娘,而是讨饭吃的丧家狗才对。”
节南连看都不看那人是谁,“就像当年你爹娘是仗着桑家势欺人的狗一样。咱凤来县别的不多,就多狗。遍地蹿,欠扁的,桑家的狗。如今没了主人,成了一群没皮没脸的野狗,然后狗养的狗,自以为摆个人模就不是狗样了。”
“桑六娘,你……”阴影中眼看有狗要疯蹿。
刘云谦忽然说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冯三弟,莫让十二公子久等。”
那条叫冯三的狗居然就此忍耐住了,尽管很不情愿,终于跟着刘云谦往旁边让。
桑节南撇撇嘴,从这群人面前昂头昂气走过去,只当没听清冯三嘴里的骂骂咧咧。这些人,她其实并不熟悉,不过每回归家时,常看到他们在两个兄长跟前跟后拍马谄媚,勾肩搭背口口声声的“换命”兄弟。至于刘家么——
她就快穿出后花园,却听一阵脚步匆匆来,当然回头瞪,看清来人立时不悦,“刘二公子还有何指教?”
刘云谦在离节南一丈远的地方停住,神情显然有些怕她,声音发闷,“明知回来是自取其辱,你究竟为甚么?”
节南轻笑,满满嘲讽的欢畅意,令她的病颜明亮起来,却突然急咳,半晌才缓顺,一字一字慢吐出,“若是你全家死光了,你回来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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