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双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龙清宫外的内侍闻声冲了进来,一见皇甫睿渊满身是血,躺在那里的场面吓得不轻,当即大喊,“传御医。”
郁采珍一惊,阻止道:“不要传御医。”
若是这件事情传开了,凌无双会有危险不说,指不定会有多少人受了牵连。皇甫睿渊是定然不会让任何人碰凌无双的。而且,宫中的那些御医也没有人比她的医术高。
内侍也知郁采珍的医术高明,又听她如此吩咐,便真的没有去请御医。
几人合力,将皇甫睿渊扶上床。
郁采珍纤细的手指一扣上皇甫睿渊的脉搏,当即白了脸色,看向凌无双。
“你下毒了?”郁采珍不敢置信地问。
凌无双被问得愣住,头部的疼痛越发剧烈。她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皇甫睿渊,他的大掌染了血,垂在床边。她忽然想起了梦中那只手。她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触摸他的手,奈何他们的距离太远,已是她触不可及。梦中那张模糊的脸孔再次再出现在她的脑中,她顺着他的手向上看去,皇甫睿渊紧闭双眼的面容映入她的眼中,猛地和她梦中模糊的脸庞竟是重合了。她一惊,手慌乱的一拂,将桌子上的酒杯恰好碰掉,瓷器落地的声音惊得她一哆嗦,也惊得屋里的人都向她看来。
郁采珍拧眉看了凌无双慌乱而痛苦的神色一眼,也顾不得她了,解下腰间的荷包,拿出一粒药丸,喂入皇甫睿渊的口中。同一时间,便听门口处传来一声厉喝。
“给本宫把凌无双拿下。”风翎萱站在门口处,神色阴厉。
“皇后娘娘。”郁采珍刚一开口,便被风翎萱打断,“郁姐姐如今还想为凌无双这个刺客说话吗?”
郁采珍被问得无言,转头看了凌无双一眼,终是别过脸,没有阻止。
凌无双不惊不惧,转头看了眼脸色青白的皇甫睿渊,不待内侍过来押她,便向门口走了去。
走到风翎萱的近前时,她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风翎萱。
“是你做的。”
风翎萱的脸色刹变,“本宫不明白你说什么?”
凌无双笑笑,却不再多说,直接越过她。
郁采珍听了她的话,皱眉看着风翎萱。
风翎萱错开视线,看着龙床上的皇甫睿渊,向前走了几步,来到龙床边,问道:“皇上怎么样了?”
“皇上没事,毒性虽来得凶猛,到底是要不了命的毒。”郁采珍转身,看向风翎萱,“无双公主到底还是爱皇上的,并不是真的想皇上死。”
“她若是爱皇上,又岂会下得去手?”风翎萱怒目圆睁,反驳道。
“我们不是她,又岂会明白她做这个决定的初衷。”郁采珍平静地看着风翎萱,她不想为凌无双求情,因为凌无双这次的做法也伤了她的心。但她还是想救凌无双一命,不是为凌无双,而是为了皇甫睿渊。是以,她刚才说了谎,说那毒是要不了命的毒。其实,若非她及时出现,皇甫睿渊必死无疑。
她并不相信凌无双说的,这毒是风翎萱下的。风翎萱爱皇甫睿渊彻骨,就算是下毒陷害凌无双,也不会下这种能要人性命的毒。
“郁姐姐不必说了,就算是皇上醒来会怪罪本宫,本宫这次也绝不会放过凌无双。”
“皇后娘娘这又是何苦呢?”郁采珍轻叹,劝道:“凌无双如此做,已经伤透了皇上的心,两人必然不可能再在一起。皇后娘娘若能放她一马,皇上必然会记在心里。皇后娘娘若是趁皇上昏迷,杀了凌无双。皇上与皇后娘娘之间,只怕会一生都存着心结。”
“郁姐姐说的话,本宫都懂。”风翎萱眼中的怒意散去,恨意又起,“但是本宫更清楚,若是这次本宫不当这个罪人,皇上就会成为整个显国的罪人。”
“皇后娘娘……”郁采珍还想劝,风翎萱却已经不想再听。
“皇上交给郁姐姐照顾,本宫很放心。”话落,风翎萱便越过郁采珍,向外走去。她强忍住没有再转头看皇甫睿渊一眼。她怕自己一转头,便后了悔。她比谁都清楚,若是她处置了凌无双,她和皇甫睿渊之间的感情,这一生都不用想再修复。即便如此,她仍是不能看着他成为显国的罪人。从登上后位的那天开始,她就告诉自己,她要做的,不只是爱这个男人,更要母仪天下。
千里之外,皇甫睿翀在山里找了幻影半个多月未果后,不得不相信幻影是真的不在山里了。是以,他便沿着回显国的路而上,一路寻找幻影的踪影。他回到军营时,战争还未起。他便接了痕儿,继续向显国而去。
有了痕儿在,他自然不能走得太快,马车走走停停,入夜便休息。痕儿倒是越来越壮实了,一路上都没有再病过。还会时不时地对着他咯咯笑。而痕儿的笑声,便是这一路走来,他全部的快乐。他大概走了一个多月,才进了现在的小村子。远远的,她听到一阵唢呐声,甚为喜庆。
皇甫睿翀无心凑热闹,只想找一户人家借宿,休整一日再出发。只是,他进了几户人家,却发现都没有人在家。想来这村子不大,有人家办喜事,定然都去凑热闹了。无奈之下,他只好寻着唢呐声找去。
很快,他看到一处院落挂红,院子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忙道着。
一对老夫妻站在院门前,老婆婆正督促着贴对联的人要贴齐了。她身旁花白胡子的老头无奈地看着她,说道:“老婆子,你真要这么做?”
而这两位老人,就是之前救了幻影和冷君翱的幽娆婆婆和木头伯伯。
“你看我像在玩吗?”幽娆婆婆转头,不满地看着他。
皇甫睿翀见两人正在说话,也不好上前打扰,只好站在一边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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