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顿悟,一个处心积虑想要爬上后位的女人,就算是再忌惮他,也不会希望凌无双还能有命走进显国的皇宫。
他到底还是低估了这个女人对权利的渴望,远比生命还重要。
“皇上,臣妾知错了。”她祈求地看着他,“臣妾再也不敢了。皇上,您再给臣妾一次机会,臣妾定然会帮皇上夺回无双公主的。”
“不用哭得这般凄惨,朕不会杀你的。”
笑意渐渐在皇甫睿渊的眼中散开,眸光却如刀锋般锐利。
她本已经吓白的脸,彻底的褪去了血色。
不杀她,并不值得庆贺。生不如死才是最好的折磨。
“你最好每日祈祷无双没事,否则……”他的眸光又是一狠,“朕只能做做好人,将你送回塞外,物归原主了。”
她的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身子如筛漏一般抖了起来。
他到底还知道她多少事?她逃出那个魔窟后,已经改名换姓了。为何他还是知道了?
难怪,他怎么都不肯宠幸她,大概是嫌她不干净吧!
而她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一个物件,一个不值钱的物件而已。
她忽然发现,这世上除了沫舞将她当成实实在在的人以外,便没有人在乎她了。
可是,她为了自己,却算计了沫舞。
报应,她今日所受的一切,皆是报应。
继那日后,沫舞开始变得异常的沉默,这是绿萝始料未及的。
沉默从来都是捍卫自己的最好武器,因为没人可以看得懂她的心思。
拓跋飏偶尔会去看看她,似乎并没发现沫舞的不同。但,绿萝却发现了不对劲。
她对情爱的事情,虽然没有什么深切的研究。但她总觉得,拓跋飏与沫舞之间的相处有些奇怪。
只是,这个结果她不敢轻易断定,于一个帝王而言学的第一课只怕不是治国,而是如何掩饰自己的情绪。若是谁都能看出他在意的,那他在意的人也就危险了。
是以,这便是绿萝不敢掉以轻心的原因。
绿萝想了又想,才试探着问道:“郡主,大王有些日子没过来了,郡主要不要过去看看。”
沫舞略微愣了下,回道:“不必了。”
绿萝闻言,愣了好一会儿。这么坚决的语气,当真是不像她之前所掌握的沫舞,她的心里越发的没有底。
按理说,沫舞与凌无双之间必然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过节。再加之拓跋飏如今对凌无双的宠幸,她不信沫舞全无半点的感觉。可她如今为何表现得如此冷漠?难道,她故意在她的面前如此?已经对她有所提防了?
绿萝的心里不禁一震,正在心里飞快的思量着沫舞的转变,便听沫舞忽然道:“我们去见见周后。”
“是。”绿萝在心里迟疑了下,嘴上却是飞快地应了声。
沫舞似早已经有了决定,话音未落,人已经向门口走去。
在那事之前,她几乎事事与绿萝商量,这还是第一次直接通知了她结果。
绿萝压下心里的惊诧,没有多问,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她怕这会儿问多了,沫舞会更加对她生疑。
两主仆一路无语,很快来到了周清漪的寝宫门前。
拓跋飏既然禁足了周清漪,自然不会让人轻易接近她。是以,两主仆很自然地被拦了下来。
“绿萝,你去大王那请道口谕,说我想见见王后,叙叙旧。”沫舞没有半点怒意,冷静的吩咐身后的绿萝。
“是。”绿萝偷偷地打量了她一眼,这才转身快步离开。
沫舞冷静的让她害怕,让她生了不好的预感。
一个性子平日里有些弱的女子忽然这般,到底是何原因?
绿萝离开后,沫舞静静地看着门里,便见周清漪的贴身侍婢墨香往这边看了看,随即转身回了屋里。
须臾,周清漪快步从屋里走出,在院门前停下脚步。
“妹妹有心了,还来看看本宫。”周清漪即便眉眼间皆是笑意,却依旧难掩憔悴。
“应该的。王后是六宫之主,沫舞早该过来拜访了。”沫舞说着一欠身。
周清漪赶忙伸手扶起她,却是道:“妹妹还是回去吧。本宫是戴罪之身,免得连累了妹妹。若是他日本宫能重获自由,定当请妹妹过来好好亲近一番。”
“既然如此,沫舞就不叨扰了。沫舞相信大王定然很快还王后一个清白,毕竟王后才是大王的结发夫妻。”沫舞的唇畔划过一抹和善的笑,眼中却闪过精光,与周清漪的视线在空中略一碰撞,随即移开,人已经转了身离开。
待走出了一段距离,她缓缓地摊开手心,一个纸团赫然出现在了掌心,那是周清漪刚刚给她的。
还不待她打开纸团,眼角的余光瞄到一抹粉色的身影快步向这边走了过来,那是绿萝。
她立刻合上掌心,视线定定地看着绿萝。待她走近,她才问道:“大王怎么说?”
她的语气异常的平淡,似乎并不在意结果。
“大王说,王后如今是戴罪之身,郡主还是避避嫌的好。”绿萝微低着头,将拓跋飏的话如实以报。
“好,我们回去吧。”沫舞说着,抬步向寒雨院的方向而去。
绿萝赶忙快步跟上,行走间,她悄悄地打量着沫舞平静的神情,心里的不安越发深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