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纥奚沅紫仍旧无眠。
姑姑不在了,冀安又有事瞒着她,这深宫里似乎只剩下她孤单一人。
至于拓跋飏,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后,她才明白,他永远不会是她的,不会是任何女人的。
她如今只想查清楚康王的事情,好让姑姑在泉下安心。
可是,靠她一个人的力量,想查清楚这事,实在太难。如今,便连父王也让她不要再查这事,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即便将那个凶手绳之以法,康王和姑姑也活不过来了。
她忽然看清,无情的又何止是深宫,便连自己的父王也同样可以为了权力和政治,不顾自己的亲人。就如他当年对待莫邪和沫舞一样。那是他的耻辱,即便身上流着他的血,他也不肯认下这一双子女。
哪怕是后来莫邪立下了赫赫战功,他依旧不肯承认这条血脉。
她为这事还劝过父王,但他回她:“不管他如今多光鲜,也洗不掉他身上的污垢。”
多么绝情的话,竟是对自己的亲子。
是以,她对沫舞的感情里多少是带了些同情的。只是,沫舞不同于莫邪,她并不想与这人来往过多。
“夫人早些休息吧。”宫人小声劝说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们都下去休息,不用伺候了。”纥奚沅紫见时候不早了,不想影响这些宫人们休息,便吩咐道。
“是。”宫人们应声,随即都退了下去。他们也都习惯了这样的纥奚沅紫,自从纥奚夫人过世后,她安静了许多,夜里经常失眠,食欲更是不好。为此,拓跋飏还特意吩咐厨房,要变着花样的给她做吃食。但,纥奚沅紫的心病又岂会是吃什么能医好的?
宫人们都下去后,纥奚沅紫继续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即便什么都没有想,也会经常走神。这会儿,屋里静得便是一根针落下,也能听清。
忽然,嘭的一声,吓得出神的她一哆嗦,寻声望去,便见地中间多了一个包裹。
她抬头看去,便见窗扇还在呼呼地晃动,窗子下多了一个包裹,想必这东西是从窗子扔进来的。
她起身走过去,在包裹旁边蹲下身,将包裹摊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最上边的一封信,信下边是杂七杂八的东西。她没细看杂七杂八的东西,而是先拿起信,抽出里边的信纸。
待她看完信上的内容,不禁脸色大变,捏着信纸的手不停的收紧,已经抓破了信纸还全然不知,身子微微颤抖了起来。
日子一天天的流逝,沫舞的出现在激起了一片水花之后,再次归于了平静。
帝王最宠的仍旧是凌无双,视乎这后宫里已经没有人能撼动她的地位。
只是,好景不长,数月后,流言四起。
这一日,素月脸色难看地进了门。
“这是怎么了?谁惹我家素月姑娘了?”凌无双的手里端着茶杯,看她如此,不禁逗弄道。
大概是因为这些日子与拓跋飏心无芥蒂的相处,让她的心情也开朗了许多。
“公主,出事了。”素月的脸色又难看了些,没有半丝玩笑的意思。
“怎么了?”凌无双看出她的神色凝重,严肃地问道。
“宫里如今谣言四起,说公主在锁龙坳中,已经失身给显帝。”素月攥紧双拳,眼中皆是恨意。若是让她知道是谁散播的谣言,她定然不会放过这个人。
“啪——”
凌无双的手一抖,手中的茶杯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素月小心地打量着她,眼神亦是迟疑,毕竟她很清楚凌无双对皇甫睿渊的爱。
“素月,你也不信本宫?”凌无双就猜到会是这样的情形。是以,她刚刚才会在听到消息时,惊得连茶杯都拿不稳。
素月亦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更何况是别人了。
这事损的不只是她个人的声誉,更是翾国和拓跋飏的面子。
她没和亲之前,已经被冠上了私奔的罪名,声名狼藉。如今再传出这样的流言,只怕是想说清楚都难了。
“奴婢不敢。”素月一急,连忙跪了下去。
凌无双涩然一笑,素月说的是“不敢”,而不是“没有”。她又岂会不懂她的意思?
“你起来吧。不是你的错。”凌无双拉起她,“我们去见大王。”
“公主想怎么办?”素月起身,跟在她的身后,急切地问道。
“本宫与大王并未圆房,还是处子。只要让老嬷嬷来给本宫验身,自可证明本宫的清白。”凌无双这会儿已经恢复了理智,冷静地道。
“可是,验身这种事,等同于对公主的羞辱……”素月沉重地问。
“即便是羞辱,本宫也必须要让大王相信本宫的清白。”若是失去了拓跋飏的信任,她今后将寸步难行。
“可就算是验明正身,流言要如何止住?大王也不能昭告天下,说公主还是处子。若是大王如此说,只怕会更加的引起轩然大波。”素月担忧地道。
“只要他相信本宫,其他人本宫不在乎。”凌无双果断地回。
后宫本就是个是非地,即便没有这事,也指不定会有什么谣言。总不能每次都昭告天下吧?
只要拓跋飏相信她,天下人议论些日子,自然就会有别的事情取代这事吸引他们了。
素月见她决定了,也不好再劝,只得陪着她快步走出无忧楼。
凌无双这厢走出无忧楼的院子,便见到两个宫女正在交头接耳,两人一见她过来,吓得一哆嗦,立刻低下头去见礼。
不用猜,她也知道这个时候,两人聊的是什么了。
素月气得不轻,刚要去呵斥两人,就被凌无双拉住了胳膊。
“让她们说吧。清者自清。”凌无双的声音不高不低,足够让两个宫女听到。
“奴婢该死。”两个小宫女吓得立刻跪了下去。
“起来吧。”凌无双在她们面前站定,轻喟:“只是以后记得少说些是非。这宫里可不是能说是非的地方。”
“是,奴婢知罪了,奴婢下次不敢了。”两个宫女千恩万谢,赶忙磕头。
“走吧!”凌无双领着素月抬步离开。
“公主未免也太好说话了。”素月不甘地小声嘟囔。
名节于女人而言多重要,没有人会不清楚。
做奴婢的议论主子,就更是罪无可恕。
“不好说话能怎样?罚她们?”凌无双摇摇头,“罚得了她们两个,我们却堵不上天下悠悠众口,反倒是让人觉得本宫心虚。倒不如随便她们去说,说够了自然也就不说了。”
“还是公主想得周到。”素月的神情沉重,“若是让奴婢知道是谁干的,奴婢定然不会放过他。”
凌无双但笑不语,这事若是想查,还要看拓跋飏的意思。
这后宫的事,若是他从中作梗,就举步艰难。
她其实也想知道,他到底抱着怎样的态度来抉择这事。
想让他相信并不难,只要验明正身就可以。但,那个可以让天下人信服的理由,只有他能给了。
御书房门前,冀安看她的眼神复杂而纠结。
“大王在里边?”凌无双温声问,好似看不出他的异样。
“在。”冀安恭敬地回。
“素月,你在门外等本宫。”凌无双对素月交代一声,直接推门而入。
冀安并未阻拦,之前拓跋飏给了凌无双这个特权,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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