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扮演的是被爱,还是爱着的角色,但只要付出了真心,都不能若无其事的自欺欺人。
她眼里的漩涡又深了些,深得已经看不到半点真实的情绪,便连她自己也看不到……
她轻眨了下眼,眨去眼中的神色,渲染上一片柔和之色,才转过身,侧躺进他的怀中。
“皇甫大哥对我很好,何来晚了一说?”她在他的怀中嘤咛,如每一个新婚的女子一般,温柔中透着遣眷的情谊。
“真的很好吗?”他侧头看着她淡淡的笑,“可我觉得不好,觉得晚了。”
她的眉心几不可见地轻皱了下,有些提防地问道:“皇甫大哥怎么了?”
“没事。”他深吸了口气,“只是忽然有些感慨。你这么美,却要跟着我过这种苦日子。”
“只要能与皇甫大哥在一起,什么样的日子都不苦。”她下意识的接话,未及深想,话便已经脱口而出。
他原本清净的眸子里忽然乍现喜色,唇角不禁扬起一抹灿烂的弧度。
他蓦地抬臂抱住她,吻上她的唇。这一次不再是小心翼翼的温柔,而是遣眷得近乎痴缠……
她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为何只是一句话,便让他如此欣喜若狂?
后来,她才明白,不是她说的话有多动听,而是那话是情不自禁间的真心话。
许久没有喜事的拓跋张灯结彩,普天同庆。
翾国公主在来了拓跋数月,为拓跋立下了汗马功劳后,终于与拓跋王大婚了。
只是,同一日,天下乱,战争再次,几国混战。
人都道:显帝冲冠一怒为红颜。
可是,又有几人知晓,被人艳羡,唾弃的红颜已是饱经风霜……
而她为的不是男人的爱,不是自己的幸福,不过是那些唾弃她的子民的平安……
漫天的红色,喜气冲天,可是真正快乐的又有几人?
宫里先后去了四个人,阴气过重不说,伤了的心也难在一早一夕之间复原。
而今日就要被册封为妃,本该无上荣耀的翾国公主凌无双这会儿正一身孝服地跪在榻前。
软榻的周围堆砌着冰块,这会儿正散发着寒意。
榻上的翾国太后一身雍容,躺在寒冰的中央。
她好似只是睡着了一般,静静地躺在那里。
跪在地上的凌无双没有哭,她的泪都化成了血水,流进了心里。
“娘……”她轻唤,声音有些发颤。
她一直便想这么唤母后,她想与她做一对平凡的母女。若她们都生在了普通人家,又何来这一路走来的生离死别?
想了想,她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
她知道母亲这一生最希望她做什么,可她如今还想着过平凡人的生活,她对不起母后。
“母后,无双不会让您失望的。”
有生之年,她定然会让翾国强大。
“公主,大王过来了。”素月在她的耳边小声禀报,有些焦急。
今儿是公主册封的日子,她这会儿却一身孝服,大王看到了只怕会责怪。
“嗯。”凌无双只是轻应了声,并未动,仍旧直直地跪在床前。
须臾,拓跋飏一个人走了进来,径自走向榻边。
她听着他的脚步声走近,心里不禁生了怒意。
这个时候,他还想要来打扰母后吗?
她缓缓眯起红了的眸子,就在翻滚的怒意快没有办法抑制的时候,将将在身旁停下的人忽然一撩袍子,跪了下去。
她不禁愣了下,才有些僵硬地转身看向他,便见他直直地跪在那里,目不斜视。
他没有理她的错愕,对着太后的遗体竟是行了三拜的大礼。
直到礼毕,他才转头看向她。
“无双……对不起……”
她还能说什么?说自己恨他害死了母后吗?他即便一开始错了,但他毕竟不是那个凶手。
“大王没有错,错的是我们都不该生在这乱世。”她隐忍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唇瓣轻轻地颤抖。
“孤王一定会给你一个和平盛世。”他揽她入怀,紧紧地拥抱就如他坚定的誓言一般。
她靠在他的怀中,眼神缥缈,心思飘零,她怎么会不懂,他口中的和平盛世是用战争的洗礼换来的。
他大概永远不会去想,这样一场和平是用多少人的性命,多少人的心碎换来的。
大概于帝王而言,只有胜者为王败者寇……
半个时辰前,她还是一身的孝服,这会儿却一身奢华,绣工精妙的大红凤袍,一步步走向高台上的他。
这凤袍是母后为她准备的嫁妆,早在一年多以前,母后就找了很多能工巧匠,图样绘制过百种,最后由母后亲自挑选了这一款,由一流刺绣师父绣制了数月完成。
喜服的花样并不繁琐,但却巧夺天工。
垂臂而行时,从身后看是大朵大朵的牡丹花,牡丹上空勾勒着金色的细线,仿佛摇曳生姿的牡丹花正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她展开双臂,那一条条看似没有规律的金线便会勾勒出了一只直冲向上的金凤。
这是母后给她的祝福,对她的期望……
锦衣耀人,金色的流苏后一张娇颜经过素月精心的装扮。原本脸上的伤痕累累,这会儿已经淡去,若不细看,已经看不清曾经那些狰狞的痕迹。
而去掉这些疤痕的药膏是在韩兆城时,皇甫睿渊给她的。药效不算快,但到底还是每天有一点效果,到她大婚时,已只余浅淡的印记。
那会儿,在韩兆城时,效果还不明显,他心疼的眼神,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如今她的脸终于快要好了,他却没能看上一眼。
眼前的一切,就好似一场人生的戏剧舞台,到了登台的时候,她就必须收起所有的真实情绪,扮演好自己需要扮演的角色。
在距离他咫尺之遥的时候,他的手伸向她,从眼底绽起温暖的笑,却微微透着心疼。
那一刻,她好似被感染了一般,眼底散开一股悸动,...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