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得不停后退。
这时,屋门忽然被急切地拉开了,一抹高大的身影闪现。她微一愣,他已经来到她的面前,将她一把抱入怀中。
“无双,你醒了,你真的醒了。”他不敢置信的一遍一遍的重复。
对于他的归来,凌无双并不奇怪。
这屋子外又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丫鬟守着她呢?这些表面的东西,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
依皇甫睿渊的个性,这屋子周围指不定埋伏了多少人。
是以,她醒来,自然很快就有人去禀报他了。
皇甫睿渊一阵狂喜后,才发现怀中的女人始终没有半点反应。
他狂喜的心不禁一沉,差点便以为她醒来不过是他的梦。
他屏住呼吸,松开些怀中的她,心惊胆战地想要看看她是否安好,却对上了她冷漠的视线。
“无双,我是黄大哥!”他小心翼翼的提醒她。
“黄大哥……”她轻喃,多好听的称呼。她冷冷一笑,无情的反问:“你真的是黄大哥吗?”
“无双,你怎么了?”皇甫睿渊被她仿佛看透一切沧桑的视线盯得心慌。
她微微摇头,肯定地说:“不,你是显国的皇帝,你不是我的黄大哥。”
“无双,你是不是不舒服?”他退到她的身侧,扶着她,小心翼翼地说:“来,我扶你再休息一会儿。”
“皇上!”她轻轻抽出被他握住的胳膊:“梦醒了,我们都没有办法再骗自己了。”
“凌无双,你到底怎么了?你到底在说什么?”他怎么都听不懂她的话,也不想听懂她的话。
她看着这样的他,忽然便笑了,笑出了声,何必再自欺欺人?
既然他不懂,她便让他懂。
“皇上愿意放弃皇位,与我一起去亘城吗?”她紧紧地盯着他问,不许他逃避。
他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烦躁的反问:“无双,为何你非要逼我呢?”
“那皇上愿意为了无双,永远不进犯翾国吗?皇上愿意在拓跋飏因为无双迁怒翾国的时候,助翾国度过危难吗?”凌无双眸色清冷地看着他,好似没有任何的期待。但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已经一退再退,若是他愿意不进犯翾国,她便愿意为了他,隐姓埋名的过一辈子。
锁龙坳里,生死边缘,那时她的心里不再是国家大义,唯有他。
“无双,朕不想骗你。朕只能答应你,朕有生之年,若非必要,绝不会进犯翾国。”皇甫睿渊回视着她,语气沉沉的回,仿佛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
“呵!呵呵!”她闻言,不禁咯咯地笑了起来:“朕?”
她怎么就忘记了,他是显国的皇帝,就如她是翾国的公主一般。
她真是伤糊涂了,怎会忽然痴心妄想地想要改变这穷极一生他们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期待的心一点点沉入冷静的谷底,她从梦中惊醒,心头只余一抹冰凉。
“无双……”他想伸手扶她,却被她躲开。
“不用再问,皇上也不会帮翾国度过危难对不对?”凌无双不允许因为自己的任性,让无辜的翾国百姓为她承担。她的命并不比他们的命高贵。
“你刚醒,身子还不太好,再休息一会儿。其他的事情,我们晚些时候再说。”皇甫睿渊温和的与她打着商量。
除她之外,他何曾这般商量过其他人?
“为何你连骗骗我都不愿意?”她忽然恨起了他的诚实。
“因为我也害怕,害怕诺言破碎时,你会恨你自己,不肯原谅自己。”皇甫睿渊自嘲而笑,苦涩地道:“战场之事瞬息万变,即便我今日承诺了,明日也不一定是怎样光景。你一样确定不了拓跋飏会不会攻打翾国,不是吗?”
她眼中的痛凝结,他将一切看得如此透,将她看得如此透。
“无双,既然明日的事情我们都预计不到,我们为何要为了那些也许不会发生的猜测,放开彼此的手?”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恳切地说道:“无双,跟我走。让我们为了爱再努力一次。”
“我们……我们真的可以吗?”凌无双不确定地问。
“我们一定可以!”皇甫睿渊抬手,将她抱入怀中:“无双,从此后,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他爱的男人给了她这样美丽的誓言,她怎么可能不动心?
明日事,他们都无法预料,或许他真的可以给她一个和平盛世……
她静静地靠在他的怀中,心在不停地摇摆。
她不禁骂自己不争气,怎么几句话,便又对他动了心思?
可是,她真的想试一试,为爱试一次……
他薄凉的唇落在她的额上,带着轻轻地颤抖。那是失而复得后的激动,是不太确定的喜悦……
总之,那情绪很复杂,复杂到让爱变得不再纯粹。
凌无双忽然又想起了玲珑冲进荆棘丛的一幕,不禁从心往外感到悲凉。人的爱,还不如两匹马纯粹。
“黄大哥,如果有来生,我们就做两只飞鸟吧!”她抬眼望着他,认真地说。
做人,总是有或多或少的无奈。下辈子,她想爱得纯粹些。
“好。”他颔首,眼中满满地温情:“无双,我再也不会让你掉眼泪了。”
“真好!”她幸福地微笑,靠进他的怀中。
他以为,她是在说,能与他在一起真好。
其实,她是在说,下辈子做两只飞鸟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