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什么才是爱?”盛业琛冷冷地反问她,像个残忍的战士,无情地厮杀搏命,毫不留情:“你要出国的时候,毫不留情地选择了放弃我。我为了你可以放弃一切,你却说你要不起,那不是你要的。你学业读完了,回来了,说要在一起就要在一起。这就是你的爱?”
盛业琛眼睛眯了眯,口气渐渐地淡了下去:“这样才叫爱吗?比起来,我倒觉得陆则灵更叫我感动。至少我瞎了她没有离我而去!没有去美国!没有觉得我弄脏了爱情!”
叶清紧咬着嘴唇,满脸都是眼泪,梨花带雨弱弱可怜,她无力的替自己辩驳:“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盛业琛深深地瞧了她一眼:“你又能知道什么呢?”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当年即使没有那些事故,我们最后也会分开。你明明知道我要什么,却只坚持自己。我一直追随着你的脚步,早就感觉力不从心,总会追不上的。”
“不!”叶清固执地盯着他:“不是事故!是陆则灵故意的!是她故意拆散了我们!”
“是或者不是,现在来说,又有什么重要的?重点是,我们已经散了。”
叶清一直无法接受地摇着头,失了往日的风度:“你真的爱上她了?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陆则灵?可以是任何人,为什么偏偏是她?”
盛业琛捻了捻眉心,有些疲惫地说:“我不知道是不是爱上她了,但我可以确定我已经不爱你了。叶清,别毁了我们的过去,就这样吧。”
“……”叶清一直站在门口,安静地和盛业琛对峙。眼泪渐渐随风干涸,脸上却仍是一片缺氧的红晕:“说到底,你还是恨着我当初离开,不肯原谅我,业琛,如果时间能回去,我一定不会出去的。”
“时间已经回不去了。”
陆则灵觉得白杨有点往祥林嫂发展的势头,接她出院的时候一直喋喋不休地叮嘱个不停。
陆则灵没想到这样尴尬的场面会叫盛业琛看见。也不知是怎么了,近来他似乎总是在这城市出差,他说公司新项目在这座城市,陆则灵便也没有多加关注了,五年的时间,唯一教会她的,便是不要自作多情。
其实她并不想经常和他见面。见得越多,想得越多,她总是会想起从前的事。
她脚上的石膏还没拆,但可以架着拐杖走路。小仙和白杨一块扶着她,晓风则是司机。四个人一路都在打闹,陆则灵心情尚好,白杨翘尾巴的时候,她还故意拿拐杖敲他。
刚走到停车场,就见到盛业琛拎着大包小包的正要往医院里走。
白杨用手肘推了推陆则灵:“那不是你学长吗?”
林晓风和陆则灵都没有说话。小仙单纯,兴高采烈地招着手:“盛先生!”
盛业琛本能地回头,视线到处寻找,看到了摇着手的小仙,然后,他看到了被人架着,看上去有些滑稽的陆则灵。
盛业琛走了过来,左右打量了一会儿,最后开口问陆则灵:“出院了?”
陆则灵的心情有些复杂。其实前一天盛业琛也来了医院,她却没有告诉他要出院。她不想再和他有更多的联系。
“嗯,回家修养就行了。”
盛业琛眼中隐隐有些失落和受伤,黑白分明的眸子堪堪闪烁了一下,不过零点几秒的时间,陆则灵却清楚地看见了,心跟着狠狠地抽了一下。
盛业琛见人多,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把手上的大包小包递给了小仙,“给她带回去吧,带过来给她吃的。”
说完又回头看了陆则灵一眼,笑了笑说:“那我走了。没事就好。”
四个人里面只有小仙和盛业琛说了声再见。
盛业琛吸了吸气,要走却又没动,“没事就好。”同样的话,他又说了一遍。
陆则灵的头渐渐低了下去。林晓风皱了皱眉头,刚要过来,就被白杨挡了一下。
还是寻常的表情,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装,很是轻佻的模样。他勾着唇笑着:“学长,你买了这么多桃子,给谁吃呢?”
盛业琛愣了一下,回答:“家里保姆给送来的,是新摘的。带过来给则灵尝尝。”
林晓风讽刺地嗤了一声。白杨倒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解释:“则灵吃桃子过敏,一吃桃子身上就长疹子。你不知道吗?”
白杨话音一落,小仙也怔了一下,桃子拎在手上,收也不是,还也不是,她也是一团孩子气,以前有什么好吃的陆则灵都留给她,自然没有发现陆则灵吃什么东西过敏,一时也有些内疚。
最尴尬的当属盛业琛,四年朝夕相处,他连陆则灵吃桃子会过敏都不知道。他站在原地,有些诧异又有些懊恼地看着陆则灵,半天才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不知道。”说完准备去把桃子拿回来,模样有些落寞。
陆则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眼酸得厉害。她舍不得盛业琛露出那样的神情。早他一步把桃子拿了过来。单手抱着,扯着嘴角笑着:“没事的,我现在已经不怎么过敏了,还挺爱吃的。”
林晓风见她这样,白了她一眼,也不等她了,气呼呼地去找车了。白杨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盛业琛一眼,“那就谢谢学长了。我们现在要回家了,学长要跟着一块去坐坐吗?”
盛业琛脸色不是很好,摆了摆手,“你自己养着。我回去了。”
“嗯。”陆则灵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盯了很久。
白杨因为陆则灵住院,出差的事向后延了,这会儿她回家了,他才放心的去做自己的事了。小仙给做好了饭还要赶着去上班,陆则灵一室一厅的小房子里只剩林晓风还在收拾。
陆则灵扶着墙站在厨房里,一个一个很认真地洗着盛业琛送过来的桃子,用盐把上面的毛都擦掉了,洗得粉嘟嘟的,看上去非常可口,她看着就不觉笑了。
林晓风靠在厨房的门框上,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有什么打算?”
陆则灵拿着桃子的手顿了一下,如实以告:“没什么打算。”
林晓风似乎有些生气:“你和白杨就这样?搞备胎吗?”
“没有。”
“那你和盛业琛这是在干什么?你别和我说他是第一次去医院!”
陆则灵微微垂着头,将洗好的桃子都放在彩色的水果篮里,摆放的很好看,等着将水沥干。
水滴一点一点集结着,看上去很重,摇摇晃晃,非要饱和到一个地步才不堪重负的滴下去,就像人的心一样。
“我和他已经不可能了。他和叶清……”陆则灵哽了一下:“他们要结婚了。”
“如果他们不结婚呢?”林晓风不依不饶地追问:“要是他们不结婚了呢!盛业琛要是又回来找你呢!你是不是又要和他在一起?你是不是忘了他以前怎么对你了!”
陆则灵眼神不敢看林晓风,沉默地盯着远处。
她的无声反应激怒了林晓风,她气极了,口不择言地说:“陆则灵!你生来没有骨头吗!”
陆则灵觉得有点委屈,却无法辩驳什么。她知道从盛业琛出现开始,她的心已经渐渐倾斜,不,应该是从来没有正过来。她一直爱着他,没什么骨气,没什么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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