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急救室的灯灭了。
夏临坐在那里,眼前一黑,视线短暂性模糊。
没一会儿,手术室的门开了。
夏临手抓着夜司寒,勉强站起来。
医生看向夏临和夜司寒的方向,“四少,唐小姐,我们已经尽力了。”
夏临腿一软,差点跌跪下去。
夜司寒伸手搂住了她的身体。
夏临勉强站稳,不让自己晕过去,却低声恸哭起来,“不会的,怎么会,医生,你一定……”
医生看向夏临,“唐小姐请节哀,就算唐老这一次挺过去,他的身体状况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夏临听了,身子重重地摇晃了两下。
外公的身体坚持不了多久了?
医生看着夏临,“唐老不但有高血压,还有心肌梗塞和脑溢血,已经做过好几次搭桥手术了,随便遇到一点什么事,都可能情绪激动造成病危,就算什么都不发生,也熬不了多少日子了。”
夏临听了,身子渐渐滑落,坐在地上,两只手扶住了脸,指缝里都是眼泪。
她明明在哭,却难受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医生说的这些她竟然不知道,都不知道!
外公从没有告诉过她!
夜司寒低头看着她,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等她哭够了,移开手指,他才伸手扶起她,“给叔叔打个电话吧。”
夏临回过神来,压着嗓子给唐禹哲打了一个电话,又给叶郝打了一个电话。
旁边,小崔给夏玦打电话。
夏玦和叶郝,几乎是同时收到了噩耗。
半个小时后,唐禹哲、夏玦和叶郝都到了医院。
唐禹哲走过来,看向夏临,伸手抱了抱她,低声道,“婉婉,不要太难过。”
夏临,“……”
她怎么能不难过!
外公是为了给她顶罪发生了意外!
如果当时她少点犹豫和理智该多好,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了!
该死的犹豫和理智!
叶郝也走过来,想要伸手抱抱夏临。
夜司寒目光落在他身上,将夏临搂紧在怀里。
叶郝,“……”
他看向唐禹哲,两个人轻轻地抱了抱。
……
第二天便是唐迁的葬礼,置办得很简单。
夜司寒陪着夏临,一身素净的黑色孝服,唐禹哲和叶郝也是,李嫂也穿着黑色孝服在一旁。
来吊唁的宾客不是很多,都是至亲的人。
过了没有一阵,夜靳过来了。
他看向唐禹哲,没有出声,目光落在夏临身上,轻声道,“不要熬坏了自己身子。”
夏临看向夜靳,“谢谢夜叔叔。”
夜靳看向夜司寒,“照顾好婉婉。”
夜司寒“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一个字,就在这时,灵堂里进来一个人,一瞬间,周围的气氛都变了。
李嫂看向夏玦,“你来干什么?”
夏玦没有出声,走过来,跪在软垫子上,轻轻地叩拜了两下,站起来,没有出声,点了一根香,插到了旁边的香炉里。
几乎整个唐家,没有人理会他。
夏玦看向夜靳,“刚过来?”
夜靳,“刚过来。”
两个人说话间,李嫂突然端了一盆冷水走过来,全部泼在夏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