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愤而离去,她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对不起,非凡,我不是有意要拒绝你,只是我真的需要静一静。
漫无目的沿着马路向前走,此时霓虹灯刚亮起,映衬着黑夜亮如白昼,姹紫嫣红的灯柱暧昧的轻闪着,繁华的街道上,三两成群的行人相互说笑,也有情侣牵着手漫步于街口,更有大胆的趁着男朋友不注意,凑上去亲一口,然后调皮的退开。
这样的热闹,她却觉得满心荒凉,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街上的行人渐渐少了,天空应景的下起了暴雨。Y市的夏天总是这样,上一刻天气晴朗,下一刻便会下起暴雨。
行人纷纷走避,叶初夏却不以为然,在雨中从容漫步。行人经过她时,总是会多看她一眼,心里都乱七八糟的猜测起来。
这些年,叶初夏已经学会了坚强,学会不落泪,即使现在心疼的快要死去,眼睛干涩,她还是流不出泪。倾盆暴雨,几分钟之内,她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白色衬衣紧贴身体的曲线,看起来又狼狈又惑人。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听到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她抬头望去,只见身边不知何时停了一辆白色路虎,驾驶座上的男人阴沉着脸,目光冷冷地看着她,几十秒钟,身后已经塞起了一条长龙,喇叭声此起彼伏,他却不以为意,从从容容的与她对视,然后冷声命令:“上车。”
叶初夏没想到城市这么大,也能遇见他,也不知道他们是有缘还是无缘。苦笑一声,她摇摇头,不愿意上他的车。然后转身向前走。
容君烈眉头皱得死紧,看她在暴雨中继续前行,气得想杀人,他使劲按喇叭,她却看也不看一眼。身后喇叭声疯狂响起来,容君烈真不想管她,可是看到她自虐,又无法不管她。他果断的熄火,然后推开车门追上她,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车旁拉。
几年不见,她的脾气更是倔强了。
叶初夏用力甩开他的手,奈何他拽得紧,怎么也甩不开,她恼怒的吼道:“容君烈,你放开我。”
好像再次重逢后,她对他说得最多的就是放开她。容君烈自嘲的想,若是真的能够放开她,他也不会在恨意中蹉跎这么多年,只要他向自己妥协一点点,也许他比现在要幸福。然而心底那股执拗令他无法妥协,若是四年前,他想通这些,也许他们之间不会白白的错过这四年。
叶初夏拧得很,她甩不掉他的手,于是张嘴狠狠的咬住他右手虎口,咬得嘴里满是血腥味,他也不松手,固执的将她往停车的地方拖去。叶初夏也来了脾气,索性不管不顾的蹲在地上,怎么也不肯走。
看她如此耍赖,容君烈真是哭笑不得,她变得可不只是脾气,连行为都变得如此小孩子气。耳边尖锐的喇叭声不曾停止,更有人开始谩骂,叶初夏有些撑不住,再看四周躲雨的行人对他们指指点点,她更撑不住了。
就在她想妥协时,整个人一轻,随即又向下坠去,等她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时,整个人都被容君烈抱在怀里,大步向白色路虎走去。
“上车,你再淋雨就要感冒了。”容君烈拉开副驾驶座的门,毫不温柔的将她扔进去。他迅速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然后发动车子,拥挤的交通缓缓的通畅起来。
叶初夏从副驾驶座上狼狈的爬起来,瞪着一旁淡定开车的某人,恨不得揍他一顿。她抹了抹脸上不停淌下的雨水,恨恨地撇过头去,不再看他。
容君烈见她向自己闹小脾气,憋闷了一晚上的心情顿时雨过天晴。刚才远远的看到她在雨中行走,他放慢速度跟了她许久,直到雨势越来越大,他挡不住关心,才鸣喇叭提醒她。
她看了他一眼,立即又回过头去,那样苍桑又彷徨的目光令他的心都揪起来了。她不是很幸福吗?不是要跟韩非凡结婚了吗?为什么会独自一人在街头流浪,又为什么会露出那样无助的目光?
容君烈看了她一眼,她全身都湿透,水珠从头上滑落下来,没有一会儿满脸又是雨水。车里开着空调,她顿时冷得瑟瑟发抖,咬着牙直打颤。他趁红绿灯的时候,伸手自后座上拿了条毛巾丢给她,“擦一擦吧,别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