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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哧一笑,笑出了声来。
端木暄将脚下的锦靴脱下,任裹着足衣的双脚,来回摆动着。
“王太医尚属老当力壮之流!”
经最近一段时间的相处,她与王太医,已然十分熟稔。
自从知是王太医救了她的性命,她便再不把他当外人看,想说什么,便会说些什么。
将身上的药箱,至于边上的桌案上,王太医有些不堪重负的捶打着肩膀:“老朽还老当力壮?!姑娘饶了我吧!”
一抬眸,见端木暄不知何时已然脱了锦靴,他眉头一皱,赶忙说道:“姑娘的身子,此刻不宜受风,还请赶紧将双足藏于被下。”
闻声,正在收拾着衣物的迎霜回眸。
眉心一蹙,她快步上前,取了锦被为端木暄盖上。
抬眸,看了眼王太医。
端木暄眉头一皱,有些不解的笑看着迎霜:“我是骑马摔伤了头,又不是女人坐月子,哪里有那么娇弱?”
她的话,说者无心。
但,听者有意。
侧目,睨了王太医一眼,迎霜轻笑着回道:“姐姐即便是摔伤的,也已然昏迷数日,身子自是比之以往要单薄许多,再说了……谁说只有坐月子的女子,才见不得风的。”
转头,看向王太医,迎霜眉心轻动:“王太医,你说是不是?”
王太医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道:“老朽要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仔细算来,端木暄的产子,已然将近月余。
但她因失血太多的缘故,导致身体孱弱。
需静养三个月以上才可算完全康复。
见王太医点头,端木暄努了努嘴。
没有多说什么,她自己动手,将锦被往身上拉了拉。
迎霜和王太医,是为了她好。
她自然没有不领情的道理。
自苏醒之后,迎霜一直在边上照顾着她。
这一路上,因她身体不好。
她做这个,迎霜会说不行,做那个,姬无忧会不紧不慢的对她摇头。
否则,便是王太医一直都絮叨不完的医药理论!
从王太医的絮叨之中,她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便是,若想自由自在,随着心意而活,她必要先行远离病痛,珍爱自己的身体。
……
姬无忧返回招淓殿的时候,端木暄已然睡下许久。
“侯爷?!”
见姬无忧一身疲惫,却面带笑容,正在为端木暄守夜的迎霜不禁轻笑了下。
纵然,从大楚,到离国的这条路,他走了二十多年。
但今日,他终是如愿以偿的回来了。
这一路上,虽有荆棘,虽有苦痛,却早已被见到亲人的喜悦冲散了。
在这一刻,看着姬无忧脸上的笑。
迎霜忽然心生感叹!
有亲人,真好!
轻轻的,对迎霜诚然一笑,姬无忧问道:“在这里,你还要称呼我为侯爷么?”
闻言,迎霜不禁一滞!
是啊!
逍遥候,是他在大楚时的身份。
如今的他,已然回到了自己的国家。
在这里,他该有本属于他的称位才对!
只是,她尚不知,该称他为何!
“我在离国,位尊端王!”
没有将迎霜视作外人,此刻的姬无忧,并未自称本王。
迎霜会意,略福了福身:“迎霜参见端王殿下!”
轻轻一笑,望了眼早已垂下纱幔的软塌,他轻声道:“我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你且先去歇着吧!”
“是!”
微微颔首,迎霜恭身退下。
姬无忧对端木暄,比之于她,要更加体贴入微。
有他在,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缓缓的,行至软塌前。
姬无忧伸手,将纱幔撩开一隅。
凝望着纱幔里,端木暄酣睡的娇颜,他的心里,忽然间明白了满足二字的真谛!
家人和她!
他的这颗心,其实很容易便能满足。
念及此,他的唇角,轻轻勾起,而后,不由喟叹出声!
随着他的一叹,端木暄的眼睫,不禁轻动了下。
停滞片刻,她睁开双眸,望进姬无忧满是柔情的眸华之中。
眉心一颦,继而嫣然一笑,端木暄轻问:“你何时回的?为何不叫醒我?”
“才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