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太后如此费心费力的说这番话,无非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的要显示对她的看重和厚爱,在众人面前做做样子罢了!
心想着,若是赫连煦在,只怕也会如此吧?
端木暄苦笑了下,将口中含着的参片咬下一段,让自己尽量清醒。
伸手,竭力扒着榻边起身,她气若游丝的对王太医道:“给本宫催产药,然后用阿胶为本宫止血。”
虽然,她此刻大约明白。
即便她今日过了这一关。
太后也不会留她性命。
试问,有哪个做母亲的,会让一把刀,横在自己女儿的脖子上?!
但,她的孩子一定要活。
此刻,看在她如此懂事的份上,太后日后,定会好生照料她的孩子。
想来,有哪个太后,会不喜欢没有母妃的孩子?!
念及此,她唇角一勾,双眸之中,露出一抹凄迷笑意。
那抹笑,透着浓浓的哀怨,让边上的迎霜和翠竹,皆都忍不住痛哭出声。
“娘娘……”
深深的,凝睇着端木暄。
见她对着自己凄迷一笑,太后面色沉静,转而对王太医沉声说道:“没听到皇后娘娘的旨意么?准备催产药,先保龙嗣,再以阿胶为皇后止血。”
闻言,王太医心下一颤。
端木暄的法子,虽是好的。
但若用催产药催生下了孩子,即便再用阿胶,也是凶险万分的。
不过眼下……皇后执意如此,太后在侧威逼,他能做的,便只有依命行事。
“准备催产药!”
明明是隆冬,王太医的额际,却有豆大的汗珠子,一颗颗滚落下来。
心下一横,他快速站起身来,对医女下达命令,然后依着规矩,退出凤仪殿,准备催产药,依着太后的旨意,先保下孩子,再努力救下大人。
原本,为端木暄临盆,凤仪殿里提前准备好了血房。
但此刻,端木暄情况特殊,再经不起任何轻微的挪动。
待产的几个稳婆,只得忙碌的来回穿梭着,往寝殿里端着一盆盆的热水,随时准备接生下皇上和皇后的第一个子嗣。
“皇后,莫要让哀家失望。”
再一次,俯下身来,太后轻轻的,拍了拍端木暄的肩膀,而后准备退出寝殿。
“太后……”
喉中,充斥着参片的刺激味道,干涩的唇瓣,一开一合,端木暄的双眼,有些无神的凝望着太后:“若臣妾不在了,还请太后代臣妾照顾好孩子。”
虽然,此刻,她的心里,对太后是充满怨怼的。
她自也知道,说这些,根本就是无用的。
但此刻,她除了努力的生下这个孩子,能为他,或是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便是与太后说上这句话。
“皇后说的是什么话?”
重新回转过头,太后嗔怪的对端木暄摇了摇头:“这里,是中宫所在,集所有富贵于此,我大楚的列祖列宗,定会保佑你平安诞下龙子。”
唇角,苦涩一笑。
腹中,虽疼痛难忍,端木暄却仍是十分淡然的,闭上双眼。
太后的脸上,此刻虽仍然带着慈爱之情,可于她,却觉得疏离而又遥远。
不管,太后是真心也罢,假意也好。
此刻,她需养精蓄锐,待到服下催产药后,让她的孩子,平平安安的,来到这个世上。
不多时,医女便端来了催产药。
一时间,殿内,万簌俱静。
静到,可以听闻医女身上,传来的衣袂摩擦声。
看着医女手里黑糊糊的汤药,迎霜极力隐忍,咬牙对端木暄暗暗摇头。
这催产药,对于血崩的端木暄来说,根本就是催命的毒药!
“刘姑姑!”
看着端木暄羸弱不堪的模样,太后轻唤刘姑姑一声。
只见刘姑姑上前,对太后微微躬身:“奴婢在!”
转眸,凝向端木暄。
太后语重心长的对刘姑姑吩咐道:“回哀家宫里,将哀家那里最好的阿胶取来,为皇后止血保命!”
这话,若是放在以前。
端木暄定会感激涕零。
但是此刻,她能做的,便只有无奈,而又苦涩的勾了勾唇角。
哂然一笑,轻轻的,接过医女手里的催产药,端木暄毫不犹豫的,一饮而下。
候中,苦涩难耐,她苦苦一笑,看着太后唇角含笑的转过身去。
“好了!”
就等着端木暄喝下催产药,太后适时出声,对众人说道:“医女和稳婆留下,其他的一众闲杂人等,都随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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