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要爆出去,就是身败名裂,全家灰灰!
所以,王惠没有办法,在刘去的威胁下,他只好巍颤颤的站起来,来到殿中,拜道:“启奏陛下,臣广川相惠有奏!”
“卿请奏之!”天子连看都没有看这位广川相就说道。
“陛下,臣闻昔在姜齐,田氏以贤德著称,田恒子以私邑而分姜氏公族,又与国人贫均孤寡者,与之粟,至其子乞,用大斗借民之粟,小斗归之,于是百姓归之如流水……终于百年后,姜氏绝嗣,而田氏代之……”王惠哆哆嗦嗦的说道:“古人云: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今英候鹰杨将军,战功卓绝,治政有方,百姓依附,勋贵仰慕……臣窃以为此非人臣所能享之……”
“为社稷、天下计,臣窃以为,英候宜当归养田园,弃其诸权……如此,陛下幸甚,天下幸甚,而英候亦幸甚!”
他说完,立刻以额贴地:“臣昧死顿首以奏,伏乞陛下垂闻!”
而这位广川相的话一说完,整个殿中都是嗡嗡嗡的议论起来。
尤其是太子据,更是眼前一亮,颔首称道,以为真乃是谋国之言,社稷之臣!
王惠所奏,为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门户——攻仵英候,未必需要找其罪证,相反,功劳太高,名声太好,才是其致命之点!
贤臣名将,不一定是周公伊尹,也可能是三晋田齐!
虽然说,那两个例子,都是花了两三百年,用了几代人才成功的。
但无所谓,只要捆绑上去了,贴上标签了。
英候就不攻自破!
整个鹰扬系也将土崩瓦解!
因为,届时英候将不得不避嫌,不得不对天下表明自己的忠臣立场。
而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只有一个——退隐山林,不问朝政。
于是,都不用刘据暗示,朝臣们就一拥而上,纷纷出列奏道:“广川相所言,臣等以为不无道理!”
他们瞬间变身,仿佛一个个都成为了为国谋虑的大忠臣,纷纷对着天子和张越以及太子据、太孙进劝说起来。
一顶顶大帽子,一个个道理,不要钱的甩过来。
最致命的打击,来自于素来被认为是鹰扬系核心的京兆伊于己衍。
这位京兆伊长身而拜:“陛下,臣窃以为,或许,英候退隐山林,于天下,于社稷,于子孙,最是恰当……”
“英候也能得到更好的发挥!”
“谁不知晓,英候乃是董子之门徒,公羊之领袖?”
“使英候归隐田园,著书立传,百世之后,或许可为周公、仲尼也!”
接着,典属国武都候司马玄也奏道:“陛下,臣窃以为,京兆尹所言,不无道理……”
“今匈奴已臣,漠北残部,不足为虑,而西域诸国,尽为汉威所服,英候再都居延,已无多大必要,反而归于长安,教书育人,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这两人一出列,整个殿堂都安静了下来。
诸王、群臣,更是都咪起眼睛。
太子刘据,也忍不住昂起头来,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太孙刘进,则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独有当事人张越,听着这种种话语,看着那一个个大臣、公卿在那里慷慨激昂。
但他却面不改色,一脸从容的端坐于坐席之上。
仿佛一切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