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媳妇一样,楚楚可怜的望着张越,哀求道:“还请慎言啊,慎言啊!”
张越听着,却是不为所动,反而笑眯眯的看向那位小昆莫。
他当然清楚,乌孙不是楼兰、车师这样的小国。
不能肆意羞辱。
但他更清楚,有些时候,只有强硬才能赢得尊重!
特别是眼前的那位乌孙小昆莫!
他绝对是属于那种得寸进尺,贪得无厌的存在。
更何况,汉欲要彻底掌握和控制乌孙,使乌孙人变成张越设想之中的哥萨克、思密达这样的忠诚打手。
首先就必须打垮他们的全部自尊和骄傲。
让他们在绝望之中,认识到他们与先进的诸夏文明之间的差距与鸿沟到底有多大?
就像后世的河殇流之所以会出现,是因为睁眼看世界的一些人,在面对内外差距的鸿沟之时,陷入了无边绝望,以为永生永世,都追不上西方了。
于是就陷入了无尽的自卑和自我鄙视之中。
为了纾解自己的自卑,于是就拼命自我否认。
而另外一些人,却在看到了差距后,咬紧牙关,背负世界的重压,砥砺前行。
于是,塑造了一个新世界。
但这些人之所以能够出现,并且能够咬着牙关,背负起世界,是因为诸夏民族的底蕴在那里。
民族性格使然!
像乌孙这样的几乎没有历史,纯粹是一个拼凑起来的民族,张越不认为他们有这个底蕴。
而且,乌孙的人口基数太小了。
从统计学的角度来说,就算能出现,也肯定稀少!
而张越并不需要将所有乌孙人都变成河殇流的受众。
他只需要将乌孙的上层,特别是眼前的这个小昆莫的脊梁和膝盖,全部打折!
然后,就可以不流血的将乌孙变成一个极度亲汉的打手。
大汉帝国忠诚的藩国,冲锋在第一线的盟友。
就像米帝之于思密达、霓虹,毛子之于哥萨克、达吉斯坦民兵。
那爆表的忠诚心,是每一个有志于建立全球帝国的人,都需要的有力支持者!
所以,张越回头,看了一下那位司曹令吏,安抚道:“阁下不必担忧,岂不闻:夷狄者,畏威而不怀德?”
对方立刻就被堵得死死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办法,现在的汉室内部,士大夫们的傲娇情绪,正值峰值。
傲娇的士大夫们,经常以自己的任性,毁掉了大鸿胪的很多外交努力。
张越看着他,笑着道:“阁下放心好了,此事后果,吾一力承担,不会牵连阁下及大鸿胪!”
对方听着,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放弃了劝说。
没办法,虽然这个侍中官的保证,未必有效。
但……
有总比没有好。
再说了,继续纠缠下去,毫无疑问就会得罪这位张蚩尤!
得罪了他,恐怕比被天子问责的下场还要凄惨。
天子问责,最多背锅。
惹毛了张蚩尤,就可能死全家!
………………………………
张越这边刚刚安抚完大鸿胪有司。
对面的泥靡,就已经冷然的笑了起来。
“贵使欲以乌孙为奴?”泥靡嘿然道:“贵国得有这个能力才行!”
身边的翻译,立刻就将泥靡的话翻译给张越听。
张越听着,呵呵的笑了起来。
古人云:夷狄,畏威而不怀德,这句话确实有些道理。
当然了,一概而论,就太过偏激了。
实则,在张越看来,中外差异,主要在于文化差异。
哪怕是现在的汉室,处于公羊思潮兴盛之时,整个国家的精气神,都是霸气侧漏,嚣张异常。
但终究,公羊思想也是儒家思想的分支。
只是吸收了部分法家霸王道思想的一个儒家变异流派。
本质上,还是内敛和矜持的。
所以呢,就经常会在对外交流时,出现许多文化碰撞和自以为是的歧义。
打个比方。
诸夏民族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就像张越所说的‘莫不为汉臣妾’。
在诸夏民族看来,这是自己对世界宣告主权和统治权的宣言。
但在其他民族看来,却未必如此。
特别是乌孙、匈奴这样的游牧民族!
游牧民族,讲强者为尊,赢家通吃!
你强霸酷炫拽,吊打世界,那就有权行使你想要行使的任何权利。
只要你足够强,匈奴孪鞮氏也可以跪下来唱征服。
只要你足够猛,能够带着大家一起打天下,抢钱抢粮抢妹子。
那么,匈奴人也好,乌孙人也罢,都不介意成为汉人。
这是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的文化差异所致。
是两种世界观和价值观的区别。
所以,就有了那句话‘夷狄畏威而不怀德’。
事实上,游牧民族也是人,也知道好丑,也分得清是非。
他们背信弃义,没有廉耻,反复无常,就跟他们豪爽大方,热情好客,重守承诺一样,都是他们的性格。
不能用农耕民族的想法去套入游牧民族的想法。
那是鸡同鸭讲。
就像满清晚期,英国人想在北京开个大使馆,咸丰和满清的大臣们,却宁死不从,宁愿割地赔款,也不肯干。
为啥?
英国人用工业国的想法和套满清的腐朽封建王朝想法,根本行不通啊!
所以,在大鸿胪的官员看来,张越的话,是在赤裸裸的羞辱和嘲讽乌孙使者。
然而,在乌孙人自己看来,这虽然确实算得上是羞辱和嘲讽。
但却并非种族歧视!
而是一个公开挑战的宣言。
对游牧的乌孙人和匈奴人来说:你想要俺当奴隶?
好啊?
打过俺,征服俺,俺就是你奴隶!
不行别bb!
而张越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明白这一点。
穿越之后,更是无比清楚这一事实!
诸夏文明虽然先进,但,至少在现在,还远远没有达到辐射全世界,影响全世界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