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以为自己多厚脸皮了。”
庚桑楚凝视她眸光一痛,转过身去,心中暗道,他提醒的不是她,却是他自己。
萧冷儿认真看他:“你说没有派人跟着我,我自然信你。既是朋友,我便希望你答应我,日后你做任何事,不必告诉我,但也不要欺瞒我。”
庚桑楚点头应许。
萧冷儿忽然凑到他唇边重重一吻:“我也答应你,绝不对你说一句谎话。但即使是在这地宫之中,如果有些事我不愿讲,也望你莫要多问。”说完红着脸转身跑开。
抚着温暖的唇,竟似痴了。良久,庚桑楚挥了挥手,倦怠声音似无限疲惫:“出来吧。”
原镜湄慢慢走进来,似难以启口,半晌终是咬唇问道:“你当真对她动了心?喜欢到心甘情愿养虎为患?”
许久没有答音,原镜湄几乎就要放弃时,却听庚桑楚轻声道:“湄儿,我记得很多年前我娘说过,我这一生,无论爱上什么人,终究只是场误人误己。”
“我不会爱上她。”
那声音似笑似叹,恍惚中已寂寞很多年。
*
这日,萧冷儿正感慨着偷得浮生半日闲,她家那位冰山大小姐也不知是再也无法忍受她的厨艺还是怎的,竟一大早就围了围裙进厨房,萧冷儿惊讶得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大少爷难得下一回厨也得先看准了天时地利人和,可没那么纡尊降贵时时都做。香浓每日吃的大部分还是和以往同样的饭菜,而且庚桑楚那比皇帝还刁嘴的家伙也三不五时跑来蹭饭,她又怎可能会吃得不满意?
实在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她为什么要亲自下厨。
萧冷儿简直想要敲破她那颗平日里聪明绝顶的脑瓜子。
不过还好,馥香浓已经在这时候走了出来,萧冷儿几乎是扑向她手中的食盒。
连忙举到她够不着的安全范围,馥香浓甫瞪她一眼,不知想到什么,立时又收敛神色,竟千年等一回地冲萧冷儿笑了笑,萧冷儿又差点第二次吓掉眼珠子:“好冷儿,帮我一件事可好?”
萧冷儿努力吐口水。
馥香浓续道:“帮我把这食盒送到枫苑。那里只住了一个人,你帮我交到他手中,可好?”
枫苑?忆起昨天模糊瞟到那几个字,萧冷儿心中一动,不及细想,已经不由自主点了头。
馥香浓原本想着以这尊大神的懒性,只怕还要费些口舌,谁曾想她这么爽快就答应,不由大喜过望:“真的?那就拜托你了。”连忙把食盒交到她手中。
含含糊糊应一声,萧冷儿转身离开,对着香浓开心的脸竟莫名其妙有些心虚。
走近了看,果然便是“枫苑”两字,一路穿行过去,果然半个下人影子也没看到,萧冷儿嘴巴越咧越大,穿过回廊看到后院中那黑衣的修长身影时,萧冷儿早已笑得合不拢嘴,暗叹这小子果然跟庚桑楚是同一种生物,就连一个背影也能让人心生遐想。
听到声响,圣沨即时回头,见是萧冷儿,不由一愣。某女却已笑意盈盈恬不知耻自动贴到他身上:“大哥哥,咱们俩还真是缘分不浅。”
圣沨急急推开她,嫌恶地皱了皱眉。
萧冷儿半分不以为意,把食盒小心放在桌上,复又攀上他肩膀,一手捏了他下巴细细笑道:“大哥哥不愧为倾国绝色,引得众美人遍尝相思之苦,小爷我真是自叹弗如啊。”一边心中感慨自己为何每次一见到他就情不自禁想要调戏他。
圣沨比刚才更慌乱地推开她,无伦的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世人常道“艳若桃李”,但这世间有哪一朵桃哪一支李能与此艳争辉?
萧冷儿这下可乐了,指着圣沨大笑道:“哟哟,大哥哥该不会是在脸红吧?原来大哥哥看起来虽不像甚好人,却敢情还是个纯情少年呐!”
“萧冷儿!”圣沨怒目而视,再一次绯红面颊,但这一次可不是害羞,明显是被那脸皮厚若城墙的女人给气的。
“大哥哥有何吩咐?”萧冷儿眨了眨眼,天真神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你再……我就……”这是圣沨自出生到现在第一次后悔自己平常话说少了。
“你你你,我我我!”萧冷儿哈哈大笑,不再逗他,拉了他坐在桌前,把饭菜一一摆出来,筷子塞在他手中,“吃吧。”
一闻就知是出自谁的手,圣沨眉皱得愈紧,冷冷瞪着眼前那莫名其妙一脸傻笑的女人。见他半天没有动作,萧冷儿催促道:“吃啊,怎么不吃?这可是香浓大美人亲自下厨做给你吃的,大哥哥不会这样绝情绝意要拒人家的厨艺于千里之外吧?”
见圣沨依然半分无所动,萧冷儿开始使杀手锏,捂着脸夸张地假哭几声,一边哭一边道:“大哥哥你欺负人,就算你比人家香浓大美人长得漂亮,也不该这般欺负人家,即便这东西再难吃,你也该假惺惺吃两口表示一下诚意。千错万错,你最大的错就是不该把人家千辛万苦、跋山涉水、翻山越岭送过来的东西丢在一边连闻也不闻一下!”
假惺惺?诚意?从品花阁到枫苑,千辛万苦?跋山涉水??翻山越岭???
萧冷儿再接再厉:“大哥哥如果不吃的话,不但香浓大美人伤透了小心肝,人家也会心痛至死诶。”
“哦?”圣沨脸上多出一抹玩味。
见他终于有了反应,萧冷儿更是热情高涨:“大哥哥想想啊,人家第一眼看到你,就很喜欢很喜欢、超级无敌那么喜欢你,大哥哥如果因为不吃东西就这样英年早逝,那人家自然就会很伤心很难过。人一难过就会掉眼泪嘛,那人家每天就会因为太过思念大哥哥而流泪不止。不过人的眼泪总是有个尽头,等到人家全部的水分终于都被哭光了,那人家不就也要翘辫子了?唉,可怜我这一个绝世的奇葩绝顶的天才,尚未在人间开出美丽的花朵就要面对如此惨痛的遭遇。本来我死了也不打紧,只恨这人间从此就会因为我而黯淡无光,因为我而……”
“够了!”圣沨自觉地拿起筷子,毫不迟疑大口大口吃起来。不是被她的话感动,而是生怕她再多说一个字,自己会破了只杀该杀之人的禁令。
萧冷儿唇角染上一抹贼笑。既然达到目的,当下也懒得看他吃相,起身在周围走走,好奇地东张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