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秀一愣,气得嘴唇哆嗦,她惹不起总躲的起吧,这阎王怎还阴魂不散的,在她眼面前晃!
“你走!”尖声的嚷,二十余年深宫中修炼的谨言慎行,冷情淡漠,此时皆功亏一篑。
顾武脸肃冷起来,有些懊恼自个冲动,人家的小夫人,他心软个什么劲!说不准小娘们还乐在其中哩!
瞧,这不就赶他么?好心被当作驴肝肺。
“顾镖头,可来与我们同坐?”
顾武拧眉火眼的望去,发话的是周振威,面庞泰然,旁坐的周夫人噙着嘴角,眼眸黑如深潭,似把他的心思看得无处遁形。
娘的,他能有什么心思,他就是个见不得恃强凌弱,好打抱不平的性子,再无别它。
春紫及铁柱已吃好,忙让出地,走开。
他大咧咧的在周振威身边坐下,嘴里却道:“见你们这菜少,我又拿了些来。”
拿了些来?怎只端到碧秀面前去?玉翘亦不戳破,只慢慢笑道:“多谢顾镖头一路相助,今又救下碧秀一命,实感激不尽。”
“无妨,举手之劳的事!更甚,日后跑镖至山东一带,少不得要劳烦周大人提携。”顾武讲得直白,顿了顿,看一眼周振威意有所指:“都是自个夫人,总要一碗水端平才是。莫厚了这个,却薄待那个。”又对玉翘道:“周夫人也要有容人之量!”
这厮浑说什么?周振威面色一凛,却被娘子拽了下衣袖,止他开口。
“冒昧问周镖头年庚几何?家中可有娶妻?”玉翘见他满脸虬髯,瞧不出年纪,心下好奇。
顾武倒也无谓,大方回话:“我二十有五,曾娶一妻,八年前病逝,未曾有子嗣。”
玉翘颇歉然道:“实无意勾起顾镖头的伤心事,还请见谅。”
顾武摇头,那会娶进门,才晓得是个病娘子,少年夫妻也就两年的姻缘便断,这些年一门心思行走江湖跑镖,又要养活这大帮的弟兄,早把儿女情长看得淡又淡。
低头将碗中饭扒光,倏的站起朝暖阳处望望,蹙眉道:“得收拾收拾赶紧上路,否则天黑之前只怕到不了津阳镇。”
转身离去。玉翘瞧那宽阔背影,在阳光下迈着大步,沉稳且充满力量,碧秀如若跟了他,倒也不屈。
只是,望一眼厢内那抹水绿色身影,怕是再没谁,能走进她的心吧!
......
藻笮淀,围猎春宴。
宏武帝边吃酒,边冷眼旁观席中推杯弄盏,时而对他讨好奉承的众人。
去年可不是这个景儿。
他从边关披风带尘,赶回参与狩猎,暗随来的,还有一队扮成鹰户的胡人猛士。
筹谋已久,只为夺帝。他秉性多疑,仍心有忐忑,屏息敛色隐在同逆反的永乐王爷身后暗影里。
看本应残伤的曹凤华,被周振威搭救。看东山狩猎,吊睛白虎及鹰户皆被周振威率军斩杀,看永乐王爷被捆圈禁。
独余他一个漏网之鱼,惶惶不得安,度日如年。
如今尘嚣落定,他胜者为王,才能坐于正位,睥睨一干众人丑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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