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翘母亲的坟地,是楚太傅颇费了番功夫得来的。在晏京郊外五里地,依山傍水,远望苍松郁郁,翠柏森森。
天色阴霭低沉,玉翘一行人随石子漫路前行,已有别的人家完成祭扫,纸灰如白蝶般,风吹过,即轻巧松盈的四散飞飘,倒也带走了几分悲意!
行至母亲坟前,玉翘愣了愣,显然清扫过,杂草已拔,新土培添,碑前香烛燃过、金钱冥纸焚过,祭物也有摆过的痕迹,她心下明白,定是父亲昨日来过。心头莫名起着暖意,她晓得父亲心中己然还有牵挂,这就足够!
周振威帮协着又彻底整理了一番,玉翘再添香烛,将带来的冥纸放深盆焚起,周振威瞧她眼儿红红,唇儿颤颤,不胜悲戚的模样,心中起了疼惜,凑近低低道:“玉翘也莫太过伤心,方才我跟夫人保证过,这辈子只讨你一个做娘子!往后更是要疼进骨血里这般好生待你的!”
玉翘本心里七零八落的,哪想他却突然放这话出来,把那十分的悲意倒去了七、八分,心中和暖融滑,似喜非喜看他一会儿,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思忖一下,还是什么都不说更为妥当,又垂眉垂眼继续烧纸,把那脸若花开,双眸星转的好颜色藏了大半去。
周振威等了片刻,也没见玉翘反应,正纳闷呢!却瞧她连腮带耳根,红透粉莹的,心下恍然,这姑娘,可是个脸皮薄的主。
玉翘这厢上好坟,又随周振威去了一遭。他家人坟显得颇有些残破萧条的意味,毕竟祖母年迈,叔伯也鲜来走动,只委托了小辈照看,看这光景却也是敷衍了事。
周振威往昔常年戍守边关,自以为这些事伯伯、伯母们定会打理妥当,而现观来,实在另人寒心。
他也不多话,只冷凝的脸,抑着怒气,一声不吭地开始大刀阔斧的清整。玉翘晓得他心里不好受,忙让小厮上前一道帮忙,自己与釆芙相协着做些边边角角的事。估摸着有半个时辰左右,这坟才除尽杂草,又添新土,终显了本来模样。
玉翘放了香烛、将带来的三牲祭物、食盒中的吃食皆琳琅摆了一排,想了想,将周振威送予自己的那束花也竖在碑前,又焚了金钱冥纸。
悄悄看看周振威脸色不霁,逐拉拉他衣袖,软语慰着:“周大人莫要恼了,他人能来是情分!尽心的总还需自个。往后定不会如今这般的。”
周振威这才缓了脸色,轻叹口气。巧着天色迷云浮游,一阵风过,零零散散雨丝如绵起来,采芙早忙忙将吃食皆收于食盒内。周振威想了想道:“离这不远有个下处,素日与些农夫猎户躲雨休憩而用,时日久了,来往之人倒也爱护,不如去那里歇会!”
玉翘想着忙活了上午,瞧采芙等几个面露倦意,这雨也有增大的趋势,逐点头应允。
却是一处茅屋,虽简陋,但一应俱全。房内干燥洁净,采芙打了水来,逐一洗手净脸。
玉翘打量了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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