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大叫道。
苏明轩被银花扶着从地上爬起来,抚着脑袋干笑两声道:“娘,没什么,孩儿不小心,被凳子绊了一下。”
王氏听了苏明轩的话,怀疑的看了银花一眼,脸一沉,坐到了桌子旁边的一张花梨木的雕花大木椅上。
银花连忙上前施礼,“媳妇不知道娘和众位婶婶、嫂嫂们前来,未能出去迎接,还请娘和婶婶们恕罪。”
银花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暗自吐槽,有这么大张旗鼓的向人家新房里闯的吗?
王氏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儿媳妇,不仅想起了刚才在自己院子中,被各个妯娌话里嘲讽没有婆婆威势的事儿。
自己一个堂堂的伯府夫人,竟然不被一个农家女的儿媳妇放在眼里,真是不能容忍。
想到这儿,王氏绷着脸道:“老二家的,你虽然出身农家,也该知道忠孝谦恭之礼,所谓‘孝’字,其一的意思是,即便是长辈房中的一只猫、一条狗,也不能随便打骂,可是你倒好,娘刚把自己的丫头给了你,你随后就卖了,你这不是公然的蔑视长辈吗?!”
说到最后,王氏的口气中满是严厉。
银花早就料到了这件事儿会被指责的,闻言刚想开口,苏明轩却抢着说道:“娘,您的那个丫头是儿子卖的,与媳妇无关。”
“你还护着她?”王氏声音立马拔高,尖声道。
“不是的,娘,那个丫头确实是孩儿卖的。”苏明轩见王氏要张嘴,连忙继续道:“娘,您先听孩儿说,那个丫头满身都是狐媚之气,当着主母的面就公然对主子使魅惑之色,象这等不知检点的丫头,怎么能继续留在府里,没的被她带坏了府里的风气,让别人家以为我们忠勇伯府没规矩,连个丫头都如此的不堪,进而会影响妹妹们的亲事。”
若说苏明轩前面的话,王氏等人有一火车的话要反驳,但苏明轩最后一句话,却点中了屋内许多人的心病。
忠勇伯府没出嫁的姑娘可是不少,各房里都有几个,这若真传出什么不好的,影响了姑娘们的亲事,那可就是大事了。
王氏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但面子上又觉得过不去,她的丫头做出这种事儿,打的是她的脸。
银花看着王氏的表情,微微一笑道:“娘平时肯定是被那个狡诈的丫头骗了,刚才媳妇也被她骗了,本想着今晚就把她先收到房里伺候的,可是相公发现了那丫头心怀不轨,当机立断就把那丫头卖了。”
银花的话说完了,王氏的脸色好看了些。
银花把面子里子都给王氏了,并且明确表示了自己并不比王氏聪明,也没看出春桃的本质,而是苏明轩发现的。
王氏觉得比儿子笨些没关系,只要不比儿媳妇笨就行了。
王氏的脸色缓和了,其他的一干女人可不愿意。
“老二媳妇,你婆婆的丫头不规矩,发卖了也就发卖了,可是二婶的丫头可是二婶亲自调教出来的,绝对的本分守规矩,可是你竟然把二婶给的丫头随手就卖了,你眼中还有我这个二婶吗?”
张氏盯着银花,首先发难。
苏明轩看着气势汹汹的张氏,张嘴就想替自己媳妇分辩,银花对着苏明轩摇了摇头,阻止了他。
刚才王氏那里是苏明轩这个当儿子的出面好些,现在这些人就不用苏明轩了,这些人又不是银花的亲婆婆,银花才没什么顾忌。
银花脸上挂着浅淡的笑,环视了屋内的众人一眼,不紧不慢地道:“众位婶婶、嫂嫂们有所不知,银花这样做也是为了众位着想。”
“噢,这倒奇了,我却不知把我们给的丫头自己卖了得银子使,怎么还是替我们着想?”苏明轩的三婶声音尖锐的道。
银花微微一皱眉,对这个三婶子由衷的生出了反感。
“婶子们想必最是明白府中的情形吧,银花说是为了众位着想,绝对不是空话。”银花清了清喉咙,朗声道:“府里的月例银子都是按各府的人头发放的,不是按各房发放的,我们家相公一次收了这么多人,切不说相公的身子如何,就是这通房丫头和普通丫头的份例银子也是不同的,而且丫头们是婶婶和嫂嫂们给的,银花想着要是相公格外的喜欢哪一个,想升为姨娘,银花绝不会厚此薄彼,要升绝对就会一起都升为姨娘,这样一来,份例银子又会涨许多,将来再有了孩子,这一人就是只生个三、俩的,这就是好几十个,众位想一想,这些小少爷、小小姐们又要多少银子?如此算下来,仅我们这一房,这月例银子就要每月增加几百两,然后小少爷们要娶亲生子,小小姐要准备嫁妆……”
银花边说,边掰着手指头一样样的算,越算屋内的众人脸色就越难看。
她们只想着给人了,没想那么多,而且,她们怎么会想到银花竟然允许丫头们真的生下孩子?
一提起银子的事儿,苏明轩的这些婶婶、嫂嫂们立刻就蔫了。
每月要是多出几百两银子给了苏明轩这一房,还不心疼死她们?
苏明轩看着自家媳妇侃侃而谈的样子,眼中光彩闪烁,发觉自家媳妇对付这些人简直是绰绰有余,根本不用他担心。
打发走了一干蔫头耷脑的妇人们,苏明轩越看自家媳妇越喜欢,恨不得立刻揉到怀里狠狠的亲热一番。
银花嗔了他一眼,“相公,现在是大白天的,读书人最忌讳的就是‘白日宣淫’,相公身为新科状元,可以说是天下读书人的表率,怎么能犯这等错误?”
银花一句话,苏明轩眼巴巴地盼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