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是三天后,辽东宁远。连日的大雪在地上堆了厚厚的一层,但是却没有妨碍到城内人们的欢庆气氛。自从天启七年(去年)宁锦大捷后,整整一年半时间。没有见过刀兵了!善忘的人们老早就忘了前年的血光,一切都仿佛回到了万历年间,天下太平的时节。
眼下正是过年的时节,享受了一年半太平时光的人们开始欢庆。远离了刀光的士兵们开始欢庆。领足了军饷的军官们更是开始狂欢。宁远城内,大大小小的酒馆家家爆满。怡红院、畅春院、丽春院等妓院,也挤满了川流不息的人们。
总督府内,刚刚结束了一场盛大的宴会,袁督师正志得意满地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欣赏着家妓们的歌舞。对文人来说,有什么比得过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的诱惑呢!
回顾这几年,袁督师十分的得意。辽东还真是自己的福地!别人来到辽东,要么丢官,要么丢命,轮到自己,却是仕途一路畅通。区区几年间,就已经是手握整个辽东的牛逼人物了。
想想自己眼下的环境:宫内,皇帝十分的信任,辽东不设巡抚,整个军政都在自己手里,全是自己一个人说了算,连个监军都没有。
朝廷上,自己文人出身的身份,天然有大批的盟友。再加上每年克扣了大把军饷,不要命的往大臣们府里送。朝中有点风吹草动都会有许多人替自己说话。
军队里,自己带领将领们一起发大财,走私粮草和军械去蒙古。越是打仗的时候,粮草和军械越能卖个高价,越好赚钱。这几年收银子收的手都软了。至于这些军械粮草最终流向哪里,就不是自己操心的事情了。只要不是直接和建奴交易就好了!有了钱,上上下下大小将领都惟命是从。个别不懂规矩的傻子,例如满桂之流,去年已经被自己踢去山海关看大门去,影响不到自己的发财大计。
唯一厌眼的,就只有东江的毛文龙了。想到毛文龙,袁崇焕不由的有点头疼,这实在是一个令人讨厌的人物。
去年丁卯之役后,朝廷里面一帮不知廉耻的文人都在吹捧他,甚至有恶心的还把他吹捧成海上长城。一个武人,一个兵痞,连二榜都没中过下等人,怎么能,怎么敢和自己相提并论呢!
何况,海上走私那么大的条财路掌握在毛文龙手里,实在令人眼红啊!
自己辽东每年四百万两军饷,养十万军队尚且捉襟见肘(其实大半进了自己的腰包)。毛文龙每年十五万两,竟然能养活三万军队。算起来这武夫海上走私一年至少能赚一百万两。自己辛辛苦苦,提心吊胆的走私,一年也不过几十万两而已。陆运就是比不过海运啊!
可惜这家伙软硬不吃。自己几番明示暗示,甚至断了他的钱粮、断了他的商路,也不见他过来投靠,至少派人过来商量下啊!分成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嘛!明年一定要把那条财路弄到手。
袁崇焕正在胡乱的想着,侍卫来报,有毛总兵书信到了。
袁崇焕吩咐:“把书信呈上来,另外请程先生过来议事!”
侍卫依言照办,将验过无毒的书信送上,然后转身出去请程本直了。
袁崇焕接到手里,却是有两封,拆开第一封,略略的看了下,原来毛文龙想隐退,这下兴头来了,吩咐歌舞的家妓们退下,细细的看了起来。毛文龙好人哪!你想要十万两盖房子?只要你肯把兵权和商路交出来,别说十万两,就是二十万两、四十万两我也肯给。再拆开第二封,年节后,建奴打算第三次来犯,你想独力抗下来?不对劲!哪有前一封书信心灰意冷说要退隐,后一封书信就拍着胸脯独力抗敌的事情。
门外,程本直到了,多年的幕僚了,自然不用通报。直接进来,见过袁总督后,自己找位子坐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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