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第二宫…”欧阳千夕突然顿住,眸光紧紧盯着北方七星,清凉的一双眼眸,慢慢露出了惊异之色。
“天枢宫的贪狼星如果是楚应狐的话…”
“今晨朝阳未升之时,我观天象,贪狼星晦暗无光,如今却又明亮如常。”慕容止眼眸微眯,脸上带了似笑非笑的高深笑容:“每一个人都照应天上一颗星,当这人死去时,他所照应的星子便褪去光芒,可这贪狼星…”
欧阳千夕倏地起身,酒杯被打翻,酒香顿时四溢:“楚应狐他,还活着?”
慕容止却微微皱起了眉头:“明明失去光芒,却又突然光亮大增,不是活着,而是…死而复生。”
“怎么可能?人怎么可能死而复生?”欧阳千夕惊问之后,突然恍然道:“难道他同郡主一样,换了一具身体又活了过来?”
慕容止缓缓摇头:“你身处神职该是知道,亡灵之海怎会让人死而复生或随意更换躯体。”
“那他…”
慕容止却不再言语,他将酒杯放在唇边轻抿一口,望着北方天际的目光,却越来越深邃。
“夜深了,回去吧。”夜色由阴转晴,阴霾该散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凌婳月早早的起床,收拾妥当了,便带了剑十一出门,却在自己的院子门口,遇见了那个染了一身风霜的俊雅之人。
凌婳月明显愣了一下,望着站在眼前的人,面无表情。
清晨,寒风带着刺骨的凉气,吹过他的黑发,吹过他薄薄的单衣。
他前额的发丝沾染了细密的晨珠,若不是因为在外面站了一夜,这晨珠怎会在他身上结出,只是,昨晚那么冷…
凌婳月终是有些不忍心,就算心中明知,这或许是他的苦肉计。
抬步,她缓缓走过去,他唇角慢慢溢出了温和的笑容。
“月月…”轻柔的声音,隐约带了几分牙齿大颤的寒冷,他却毫不在意,目光紧紧胶着在她脸上。
“有事吗?”明明昨日才说过,要他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可他真的出现时,她心中却又肆虐着对他的思念。
心中哀叹一声,对他的爱怜,即使怨恨再多,也掩盖不住。
慕容止上前两步,居高临下的看她,一夜未见,却已经恍若隔世一样,浓浓的思念溢出来,化成他一片一片温柔的言语。
“天凉了,记得多加些衣服。”他明明自己穿的单薄,却还在担心她,凌婳月心中一阵苦楚,嘴上却仍旧决绝:“无事的话,请让开!”
慕容止眼眸微暗:“确实有事。”心中苦涩已迅速蔓延:“是楚应狐的是,我昨夜…”
“楚应狐”三个字,如今是凌婳月心中一根刺,特别是面对慕容止的时候,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难看:“慕容止!”她微微抬着头,目光带着浓浓的怨愤。
“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提他,他已经死了!”人已经死了,再说些有的没的,还有什么用吗?
慕容止面上的笑容瞬间被冻住,心口好似被狠狠撕裂开,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月月…”
“不要叫我!”凌婳月怒吼:“昨日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不想在见到你,也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说完,她越过他,毫不留情的离去。
萧瑟的寒风中,只余下他孤寂的身影,他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欲言又止的唇还来不及合上,苦涩爬满了整张俊雅的面庞。
她不愿听,她竟然不愿听他说一句话。
其实,他只是想告诉她,楚应狐,或许没有死。
凌婳月坐上马车后,心里还在堵得难受,楚应狐的死,就像一条天河,永远横亘在她和慕容止的中间,无法跨越。
“十一,走吧,去挽香楼。”楚应狐死了,金照夕留下的所有产业,她要帮他处理好。
一大早,花街柳巷正是关门谢客的时候,凌婳月从后门低调的进了挽香楼,苑香和红衣迎了出来。
苑香不知道金照夕的身份,但红衣却是知道的。
“见过郡主。”红衣比以前对凌婳月恭敬了几分,只因她家主子对她的别样感情。
凌婳月亲自将红衣搀扶起来:“不用多礼,我们屋里面说。”凌婳月同红衣苑香一同进屋,苑香一直默默无语,她总感觉从昨日开始,挽香楼的管事红衣神色就怪怪的,今日月月神色也不对劲,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