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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如今正魔局势转换,浩然派弟子对刑法总堂实力都有所动摇,但时至今日,饶是心知其势弱,却不曾将其点明,现下从刑无悔口中说出,众人不可谓不惊。
蓝前辈显然也不曾想到刑无悔会如此直截了当,不过他也不是寻常之人,面上依旧没有过多的情绪,只是摇了摇头道:“刑法总堂并无过失,有过失的是摇光峰,我浩然派执法核心当由强者把控,而眼下看来,摇光峰并无能力。”
倒是三言两句将摇光峰和刑法总堂的关系撇开,告诉众人,刑法总堂并不属于摇光峰,但凡有能力者皆可成为其真正掌权者。
自然,其掌权之心越发明显。
便是小花也不由道:“这姓蓝的果然想要掌权刑法总堂,如今拿正魔局势说事,当真也不好回驳。”
顾长月神色不变,此番局面她早已有所预料,因而并不惊讶,只听旁侧刑无悔冷幽幽地道:“既然我摇光无能,那么以开阳的实力便能胜任?魔道一举进攻浩然之时,开阳是否能以一峰之力对抗?浩然掌门身陷囹圄之时,开阳那位首座是否能以一人之力护掌门无恙?”
他的问题并不尖锐,但却缓缓道出了经久以来一直被忽略的事实。
犹记得当年顾长乐之事闹得沸沸扬扬,魔道扬言攻打浩然,却是仅凭摇光峰几位同门之力便将整只魔道军队击毁,那时并未出动刑法总堂一兵一卒。
此事若换做内峰另六脉,谁能做到?
且不说远了,就前些日子摇光峰首座古道一失踪之事,据传原本身处险境的是浩然派首座天枢真人,却是古道一舍身相救护天枢真人脱离险境,尽管不曾看到当时的画面,但可以想象,以天枢真人的修为都不慎被困,当时境况如何险恶,若古道一能力不显,如何能护住天枢真人?
再者摇光峰对浩然派不是没有贡献,不仅如此,还保护了浩然掌门,守护了浩然安宁,是功臣。
蓝前辈所谓摇光无能实乃过于刻薄。
此间孰是孰非自有人衡量。
蓝前辈正欲说些什么,但毛小锐则是双目一红,一副将哭未哭,努力承受巨大打击的模样,忽地又跪在地上,朝着浮蚩大殿重重磕了几个头,开口便道:“我摇光峰这么些年来无时不为浩然着想,镇守地下城,看管被捕魔修,抑制地下城阴气扩散,什么都做了,四师叔作为摇光首座,同样作为刑法总堂幕后掌权者,又何时不为匡扶正道?他老人家仙风道骨,风光霁月,如今为救掌门生死未卜,旁的人却责怪他无能。”
说到此处,他仰起脸看向蓝前辈。
一个二十多岁的结丹修士,与修行几百年的化神真人对视,目光中没有丝毫退避,唯有坚定的光芒闪动,说不出的倔强坚韧。
他一字一句地质问:“蓝前辈您口口声声是为正道,何以还在此处不为所动?争得刑法总堂之权重要还是西部追击魔道重要?蓝前辈您……”
只是他话未说完,便被一声怒喝打断:“放肆。”
大殿之上拂过一股厚重的压力,却是暮云埃挺身站了出来,冷冰冰地盯着毛小锐,“小小结丹修士,给本座住口。”
毛小锐一动不动,依旧坚毅地望着蓝前辈,根本不理会暮云埃。
蓝前辈倒是颇为平和,他伸手揽过暮云埃,笃定地道:“攘外必先安内,如今我浩然颓势,若不好好整顿,如何与魔道对抗?掌门真人前去西边之前,已将浩然之事暂交于本座,本座便要好好安定浩然,继而再讨伐魔道,而如今古真人生死不明,刑法总堂不可一日主。”
他一袭蓝衣,身形笔直,器宇轩昂,这一刻,仿佛一把孤冷的长剑,锋利而不容动摇。
化神期修士的威严无声蔓延,隐隐笼罩在大殿周围。
浩然弟子对他的话倒是服气了几分,纷纷点头称是。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不卑不亢地响起:“即便如此,即便师尊生死不明,但刑法总堂却还有天璇真人,若天璇真人做不了主,浩然派刑法总堂掌权者的位置却轮不到旁人,本座作为师尊亲传弟子,才是最有资格的人。”
却是顾长月仰起头,不急不缓地向前踏出一步,目光扫过蓝前辈等人。
如今她穿着千隐,旁人看不出她的实力,自然也想不到她竟已经是元婴修士,她自称本座,在场所有人无不惊愕。
又听她高声道:“若师尊不归,浩然派刑法总堂掌权者之位只能属于本座,也唯有本座的实力方能带领刑法总堂。”
话落,浮蚩大殿前头寂静无声。
半响之后,退到蓝前辈身后的天玑真人咳嗽一声,有些温和地问道:“贤师侄,你可知道要掌权刑法总堂需要何等修为?可知本座二字可非胡乱开口的?如今摇光峰势弱,你师尊又死在了西边,大家都很同情,不过……”
顾长月蓦地看着他,冷道:“闭嘴。”
其实她知道,仅凭她自己三言两语,旁人根本就不相信,不仅如此,还会以为她在浮夸,如此,倒还希望有人出声,她也好表现一下。
只是她实在觉得天玑真人的话太难听,古道一不过是暂时失踪而已,在他口中却变得如此晦气。
她冷森森地抬起手,指着天玑真人:“如果你觉得你可以取代本座师尊,成为刑法总堂掌权者,那好,与本座比试,本座输了,你就是刑法总堂掌权者……在场所有真人,谁要是想要掌权刑法总堂,只要打败本座。”
浮蚩大殿周围越发寂静,所有人看着她的目光都变得难以置信,仿佛她疯了一般。
是的,直到现在,还不曾有人相信她拥有那样的实力。
是以就用比试来决定吧。
她相信自己可以。
目光锁定天玑真人,很好,就用他开刀:“你,不是不信任么?不是也有心取代本座师尊么?那么,和本座一战可敢?也好让本座向你证明一下,本座可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