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像是受了什么委屈,双眼水润润的,想哭未哭。
常剑心疼地站在她身边,一双拳头握得紧紧的。
暮云埃目光扫过二人,有些惊讶,他竟然没有半点心痛或者是浮躁。
游寻行至他的身边,行了一礼,道:“首座,有件事情极为严重,属下不得不即刻汇报。”
他的神色郑重,绝对不像是在说笑。
暮云埃知道游寻平时虽然沉默寡言,但也绝非严肃之人,此刻见游寻眉梢纠结,面色微沉,定是有事发生。
他看着游寻,挑了挑眉,示意他说话。
游寻自纳戒之中取出一物,递到暮云埃的面前,竟然是一方红色丝帕。
暮云埃伸手取过,看到丝帕正对着他的一面用红线绣了个清晰的月字儿。
月?
他的心蓦然一紧,脑海中隐隐窜出的思绪终于变得清晰——一名红衣娇艳的少女盯着他,笑得娇艳美丽。
他握住丝帕,面上却看不出任何波动,反是极为严肃。
顾长乐见此,忽地哭出声来,上前几步,想要跪倒在地,却被常剑一把拽住。
“乐儿,你还想包庇她?”
顾长乐拼命地摇头,弱弱地道:“暮云师叔,求求你,放过我妹妹吧,虽然她……虽然她勾结魔道妖人,但却不是她的本意,我相信这一定不是她的本意。”
常剑看她哭成这副模样,心都要碎了,“乐儿,别说了,别说了,你都看到了,这是顾长月的贴身私物,若不是她自己要给别人,谁会去抢这种东西?”
这样的顾长乐…
这样的常剑…
暮云埃感到一阵心烦意乱。
前世的自己怎么了?
为什么会以为顾长乐纯洁单纯?
今世他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竟然那般大的反差。
他能够肯定顾长月并非嗜血老怪的亲生女儿,而顾长乐却拼命地要证明这一点,甚至拿出各种各样的证据。
前面几样就罢了,可这刺绣的丝帕也足实假了。
顾长月从来不用丝帕,而且她根本不会刺绣。
旁人不了解她,他可是清清楚楚。
如此,只能证明一点,顾长乐刻意冤枉顾长月。
那么说来,前世总总应该也是…
他不敢再想下去,当下便道:“好了,别说了,这件事情本座自会处理,刚才的紧急召讯符你们也应当收到了吧?立刻去本座规定的地点集合。”
他的声音冰冷,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顾长乐和常剑都怔了怔。
想来暮云埃是因为叛徒勾结魔道,害了无数正道修士的关系生气。
顾长乐见此,心中窃喜,不枉自己费尽心机设了这个局,让这么多真人见证常剑搜取证物的那一刻。
她含着泪光,软糯糯地道:“是,暮云师叔。”
常剑见她似乎被吓到了,便对暮云埃道:“首座,属下等先告退了。”
说罢,拉着顾长乐立刻。
一行结丹修士也纷纷御器而去。
狼藉的冰湖旁边,只剩下暮云埃和游寻。
月光清冷的光芒洒下,游寻以为暮云埃有话要说,一直保持附耳倾听的模样。
暮云埃叹息一声,忽地问:“游寻,你觉得顾长乐如何?”
游寻以为他会问顾长月勾结魔道的事情,却不想他问的是顾长乐,整个人不由愣了一下,不过只是瞬间便又恢复过来,他想了一下,如实道:“顾长乐看起来善良柔弱单纯无害,可是属下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就好像什么都是装出来的,总之属下并不喜欢这样的女修,不够直接,也不够爽快,似乎弯弯绕绕挺多的样子。”
说到这里,还摇了摇头。
暮云埃脸色越发的难看,身上竟是散发出一股叫人生寒的冷意。
游寻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又道:“或许这样的女子在修仙界才能够存活得更久,毕竟这个世界并不适合善良单纯的无辜者,顾长乐兴许也没有那么不好,只是属下不喜欢而已。”
他偷偷瞅了眼暮云埃。
暮云埃始终面无表情,许久之后,就在他以为暮云埃不会再说话的时候,耳边却又想起暮云埃的声音:“游寻,你说的很对,你看人也很准,其实,像你这样的人才适合这个世界,事到如今还能如何,真正可信的,唯有天道而已。”
最后一句话,更像是自言自语。
游寻没有听懂,再抬眼时,暮云埃已经不在原处。
游寻受到鼓舞,心中斗志昂扬,足尖用力一踏,手臂一挥,御起长剑便往东边儿飞去。
狼藉的冰湖在月色下,透着寒光。
离冰湖仅有数里的林子里,一处隐秘阵法之中,精神不济的顾长月、顾长风、沉曦、木纾四人像是刚刚用了最大的力气奔跑过一般,纷纷靠在坐在地上,背靠着一株大树呼呼喘气。
雪玲珑满身血迹地倒在沉曦脚边,还在昏睡之中。
另一边,则乖乖地盘着一只巨大的白色——凝冰玄蛇已经臣服,再不敢胡乱攻击。
猪一屁股坐在雪玲珑的怀里,笑眯眯地看着众人,前蹄不着痕迹地在雪玲珑的胸前噌了又噌。
它以为没有人看到,但事实上却是几人都没有力气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