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是日照族,被族人视为守护者的圣女,可当事情超出了我掌控范围之外,我就没有办法再勉强自己。”
“当时,情急之下,我只能先跑过去搬救兵,觉得总比两人都葬身在渊底,不被人发现好。但是,渊底处处充满危机,我走到一处茂密的林中后,里面似乎充斥着一种黑色的瘴气。”
“我闻了瘴气后,就咳个不止,晕了过去,幸亏皇长孙殿下找到我后,给了我解药,不然,我可能也没命回来。”
在宇文晋对顾锦城有了十足的戒心之后,再将详细因果说出,能够直击宇文晋的内心。
冯兮和十分庆幸,当初,在冯国公府种植毒花毒草时,她都是偷偷进行的,宇文晋应该还没发现她会毒术的事情。
说着,几颗晶莹的泪珠又掉落下来,纤弱的女子,脚步趔趄,几欲晕厥。
不知她真实身份的人都摸不着头脑,顾时引跟她在之前,并不相识,他救了她,感激是理所应当,而悲痛欲绝,就无法理解了。
知道内情的人,几乎要真觉得她是在为失去心爱之人而伤心。
宇文晋犹疑地皱了下眉,冯兮和说的深渊情况,倒是与回来复命的黑衣人所说无差,难道顾时引真的还在深渊里?
宇文灏上前一步,悄声宽慰了冯兮和几句后,向宇文晋郑重说道:“四皇叔,如圣女所言,那片林子里,满是毒瘴,四周遍布了各种毒虫,若不是本宫及时赶到,恐怕圣女就没命了。”
“至于裕王爷,我们当然还没有停止寻找,本宫只是先将圣女带回来,让她不要再受到惊吓罢了。”
“裕王爷救了我华国将领,还有暄姑姑的命,他这样的牺牲,如果换来的是你们对他的猜忌,那就休怪我们华国不客气了。”
他心中满是怒火,好歹冯兮和还是宇文晋的亲生女儿,清河长公主是宇文晋的小妹,可宇文晋算计起来,却是怎么狠怎么来。
这时,又是一阵哭泣声闯入众人的耳中,原是清河长公主听闻了此事,分外伤心,听说只有圣女被找回来,便火急火燎地赶过来。
“都是我,我不该随意乱跑,连累了王爷。”清河长公主自言自语道,进了营帐,她见到冯兮和后,情绪更是激动,“圣女,求求你,求你告诉我,王爷究竟如何了?”
那无良王爷不知在哪潇洒快活呢!冯兮和心中暗道,可恶的顾时引,人都没在,烂桃花却还是这么麻烦。
而她面上所流露出的悲哀之色,丝毫不亚于清河长公主。
冯兮和别过哭肿的双眼,望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再看向宇文晋时,眸中尽是对他的痛恨,像是所爱之人确实遭到了他的残害,她势要为心上人报仇雪恨。
她清了清嗓子,厉声道:“裕王爷也救了我,有恩于我、日照族,我、日照族只当没齿难忘。”
日照族族长已经赶过来,他的心思辗转,两行老泪落下,接了冯兮和的话,“没错,日照族族人虽是不多,可日后,倘若宁国需要帮助,我、日照族也定会尽全力相帮。”
宇文晋一定没有想到,他一开始,想要离间三方的计划,到最后,竟是让三方彻底化干戈为玉帛,结成了亲密的同盟,不再流于形式。
清河长公主的哭泣,冯兮和眸中的恨意,还有高低起伏的呼喊声,无一例外地进入宇文晋的耳里,眼里,心里,他的心中顿生烦躁,眸光一转,落在了顾锦城身上。
玉夫人看着顾锦城,眼中也尽是不解,连她都不禁怀疑,这一切会不会是顾锦城从中作梗。
顾锦城知道,冯兮和他们的攻势如排山倒海一般朝他袭来,他再做过多的挣扎,反而会引起宇文晋更多的疑虑。
如是想着,顾锦城一声不吭地起身,走到宇文晋面前,恭敬地跪伏下去。
“四皇子,锦城虽是有些地方做的不对,可此事确不是锦城所为,望四皇子有朝一日,能够明察秋毫。”
宇文晋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他的衣袖一拂,将棋盘上的棋子都扫落到地面上。
他还是头一次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如此失态。
而后,他跟众人告辞后,径自抽身离去。
玉夫人讶然失色,她明白,事情严重了,忙带着婢女,跟了过去。
顾锦城仍然是跪伏在地,看着空荡荡的软榻,和落了一地的棋子,不知在想什么。
冯兮和见状,唇边不由扬起一个弧度。
你顾锦城为了保住自己,可真是能屈能伸。
可是,我偏要你跟宇文晋撕破脸皮,让你们互相猜忌,水火不容,就是我们送给你们最好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