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城的眉宇间浮现出些许阴霾,在一开始,他的确没有将她放在心上,那个时候,云长依被所有人捧到了云端,这自然也包括了他。
当时,她对他来说,不过是用来牵制冯国公府的一颗棋子。
可是,她在出嫁逃回来之后,便一点一点地改变了在他心中的分量。
顾锦城不语,冯兮和却往前走了一步,微微一笑,仿若乌云散尽,温煦的阳光乍现。
“当初,你以为我跟所有女子都一样,卑微地仰慕着你,为你做任何事,都能够心甘情愿。”
“而你不知道,我只是为了接近你,却从未帮你达成过心愿。”
“一开始,我刻意对你表示仰慕,是为了破坏你和安乐县主之间的关系,你们两人本来就是在互相猜忌,因此,我才得以寻到破绽。”
顾锦城的面色更沉,在不知不觉中,目之所及处,竟只有这个笑容明媚的女子。
从来只有他算计别人,却没想到,会有人能够算计他,何况,还是一个他过去未曾在意的女子,这该多么讽刺。
奔雷见状,有些心焦,忙在顾锦城耳畔劝道:“二殿下,她这是在迷惑你的心神,属下认为,我们应该尽快搜府,避免乱党余孽伺机逃跑。”
“放肆,连陛下都敬我外公三分,搜查国公府,岂是你一个小小的侍卫说了算!”冯兮和厉声斥道。
而后,她的视线再次转移到顾锦城的身上,仍然是平静地述说:“二殿下,若只是为了离间你跟安乐县主之间的关系,我当然不会满足。”
“我知道你与武安侯府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几乎从数年前,武安侯府就一直在暗中支持着你,成为你的羽翼。为了斩除你的羽翼,我便需要让你们之间的联盟也尽数瓦解。”
“所以,当时你想要让七公主嫁给赵臻,我就想办法,让她对赵添动心,让赵臻心有所属,也不愿迎娶她,取消他们之间的婚约,制造侯府内部的矛盾。”
“而你误以为是侯府自己有异心,对侯府产生芥蒂,并在狩猎之时,让赵添丧命于狼口。”
顾锦城的眸色暗了暗,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加重了些力道。
她说的都是事实,不曾想,原以为十分隐秘的事,她却是了如指掌。
“二殿下……”奔雷忍不住,又想开口规劝。
“让她说下去!”顾锦城示意奔雷不用多言。
他明知道她是故意为了拖延时间,竟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听她继续说,他急切地想了解,她对他的心,剖析到何种程度。
冯兮和接着坦诚道:“赵添死后,二殿下你以为将所有的证据销毁,可我将证据保留下来,故意给七公主透露消息,让她清楚她心心念念的人是被自己的亲哥哥所杀。”
“因而,在后来侯府一日不如一日,想要重新商议赵臻与七公主婚事的时候,七公主决然反对,而赵臻亦是要捍卫心中所爱。”
“你对侯府的疑心与日俱增,因此,在后来,侯府倾覆之时,你没有帮着它阻挡颓势,放之任之,却不知道,你的羽翼已在一点点被剪去。”
顾锦城阖了阖眼,心中似有热血在翻腾,若是别人站在他面前说这些,他绝对会无动于衷。
可冯兮和,却是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
随后,他倏地睁开双眼,以为可以做到平静无波,而在重新见到她时,所有的克制都是徒劳。
“二殿下,你还记不记得,在渭城之时,夏大人他们能那么准确地知晓那些帮你敛财的官员都有谁,那是因为除了他们自己查到的以外,我给他们提供了名册。”冯兮和毫不掩饰地吐露,面上没有一丝骇然。
她一五一十地将一切都交代清楚,迷乱了顾锦城的心神,令他似是着了魔一般,僵在原地,无法去思考别的事。
奔雷心中愤然,忙是命人搭好了弓箭,要是冯兮和再多说一句,他就顾不得她的身份,要了她的命。
这女人,就是个祸害!
远影躲在影壁后,看着冯兮和一个人站在顾锦城面前,心急如焚。
刚才,在房间里,为顾时引疗伤后出来,一听说冯兮和前来与顾锦城对峙,便火急火燎地赶来。
不管如何,她不能看到顾时引有事,亦是不能让冯兮和出事。
“对了,二殿下,我还要跟你说一下右相府和陈复礼的事。”冯兮和像是察觉到远影的目光,声音陡然拔高,仿佛山间清泉奏出的郎朗之声。
她在心里祈祷,不论发生了什么,远影都不能够出来,不然,只会葬身在顾锦城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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