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姬十六让人传信到金陵,要快马加急将昆仑玉像送来。
颍州太守见到用红绸布包裹着的玉像时,喜不自禁,二话不说,将一百五十万两的尾款也结了。然后,他就一直催着姬十六告知钱永昌,拿出一千五百万两来。
殊不知,此举已然为他自己和手下的一干官吏埋下了祸端。
转眼间,腊八节也到了,依冯兮和所言,果然有足够的粮食和五谷用以施粥。
夏海晏在提前一晚,运来了好几车粮食和药物,颍州太守率领着一众官员,甚为欢喜地看着这几车粮食被运进粮仓中。
只是,这日施粥的还有另外一人。
当冯兮和到达城西粥棚时,便看到云长依已经握着粥勺,慢慢地给上前来的百姓盛上热气腾腾的腊八粥。
云长依的动作从容优雅,对每一位前来的百姓,都施以微笑和十足的耐心。
百姓们皆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对她感激不尽。
他们远在渭城,对于云长依在金陵城的那些事,并不太清楚。
他们只知道,这么一位如天仙般的安乐县主,竟然肯屈尊,远赴渭城救灾。
蕊珠在云长依旁边打下手,积极地递着帕子,佯装让云长依拭去汗珠。
主仆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而当冯兮和的马车到了后,蒙着面纱的冯兮和缓缓下来时,人群中又发出一声惊呼,“夏小姐来了。”
在前面几日,冯兮和跟夏海晏挨家挨户走访,亲自去受灾的百姓家中慰问情况,给百姓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再加上,夏海晏本身就在百姓们心中有着极高的赞誉,他的妹妹,自然也是得百姓喜爱的。
等冯兮和走近,在云长依隔壁的粥棚站定之后,蕊珠揉了揉眼睛,不免扯了扯云长依的衣角,悄声说:“县主,奴婢觉得那个夏小姐怎么有些眼熟。”
云长依抬眼望去,在见到冯兮和后,眸中划过一道几不可察的厉色。
什么夏小姐,这分明就是冯兮和,就算冯兮和化成灰,她都认得。
云长依纤长的指甲嵌入了手心。
她仔细地想了想,前几日,她大量收购的粮食和药物竟然被人半路截住,还送到渭城这边来了。
原本想要名利双收的盘算落了空。而她有苦不能言,只能顶着一张笑脸,继续前来施粥。
这一切发生得太诡异,若不是冯兮和从中作梗,她是不信的。
“蕊珠,你之前又没见过夏小姐,会不会看错了?”须臾,云长依冷静地别过眸子。
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将冯兮和的真实身份说出来,那样,只会为冯兮和博得一个好名声。
蕊珠立马就明白了她的用意,忙道:“是奴婢眼花。”
可是,看着云长依将一勺勺的腊八粥盛给百姓,想起被截住的粮食和药物,难免觉得惋惜。
“县主,你就甘愿放弃那批粮食和药物?”蕊珠极其小声地说,当时,云长依大量收购时,可是花了好大一笔银两,就这么被充公了,着实可惜。
云长依却不以为意,垂下的眼睫掩盖了狠毒的目光,“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她就算从我的手中夺走了一些粮食和药物又如何,不过,都是毁了的而已。”
蕊珠似是明白她的意思,不再多言。
云长依舀了一会粥,视线在附近逡巡一圈,见到满脸愁容的颍州太守。
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色彩,低头,在蕊珠的耳畔说了些什么,蕊珠便悄无声息地走到颍州太守身前。
“太守大人,为何事而烦恼?”蕊珠笑着问。
颍州太守缩着脑袋,只道是没事。可是,他的心里都愁死了,他催了姬十六好几天,问钱永昌什么时候可以将一千五百万两给他,可是,姬十六就是不给明确的答复。
他揣着裕王爷的玉像,也不好转卖给别人。关键是,根本就没人出得起价钱。
颍州太守越想越不对劲,只觉其中有异。
“太守大人,是觉得被夏大人和夏小姐他们欺骗了么?”蕊珠又问。
颍州太守恐慌地眼观四周,怯怯地说:“你怎么知道?”
“二皇子殿下得知此事后,特让我们来帮太守大人一把。”蕊珠说的很轻,可颍州太守听在耳里,有些惊慌失措。
“原来安乐县主是二皇子殿下的人……”他诧异地指了指云长依,复又凑着脑袋过去,“蕊珠姑娘,二皇子殿下打算如何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