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讽刺,多么嘲弄,他一手设下一个个的连环套,就是为了等到这一天。现在父亲死了,他送来这样一个花圈,是何用意?来宣告他的胜利吗?来印证父亲的失败和林家的落魄吗?
她的眼睛冒着火,她猛的站了起来,向着赵彻身后的花圈走去。因为跪的时间太长,她的膝盖是麻木的,才刚抬步,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孟子期眼疾手快的走过来,用手托住了她的腰,在她耳边紧张地问道:“依婉,怎么了?你想去哪?”
林依婉唇角闪过一份深重的冷然和愤怒,她努力让自己的膝盖适应袭来的麻木感,然后连走了几步,指着祁傲之送来的花圈对着赵彻质问道:“这是祁傲之要你送来的吗?一个杀人凶手,来向被他杀掉的人寄托哀思吗?他怎么敢,怎么可以这样无耻!”
她的指尖在发抖,身子在发颤,她走上去,用尽全身的力气,撕扯着花圈上的花和名字,似乎是想要撕碎和祁傲之之间的一切,花圈上的银色铁丝划破了她的手,她的泪流了满脸,她的手上有星星点点的血痕,她却浑然不觉。
而就站在她身边的孟子期,却清楚的看到了她这样不管不顾的伤害自己。他心疼的走上前去,把林依婉拥在怀里。
他感觉到她的整个身子冰寒入骨,而且一直在不能抑制的轻颤,他一边抚着她的肩,想给她一丝温暖,一边冷冷的看着赵彻,眼睛里写满了厌憎:“林先生,请你带上你的支票,还有地上的这个人送的花圈,马上给我离开这里,并且转告祁傲之,这里没有人欢迎他,包括他带来的任何东西。”
祁傲之站在门口,把里面的这一切看得清楚。他看到林依婉发恨的冲上花圈泄愤的时候,他的心是绞痛的,可是,当他看到孟子期就这样把她拥在怀里,并且说出那一番满是不屑的话来的时候,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插在风衣袋子里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发出骨节啪啪做响的声音。
怒火和妒火纠结在一起,让他终于不想再控制。他脚下的皮鞋声沉重的响起,和他心中盛放的怒火一样深重。
他一步步地走到孟子期面前,想也没想的便把林依婉从他的怀里拉了出来,他的眼睛喷着两簇一点即燃的火苗,他的手霸道而有力,在座诸人都被震住了。
在最初的震惊之后,林依婉醒了过来,这个男人,不仅花圈到了,原来他的人也到了。他来干什么?来看她的无助和狼狈还有落魄吗?
她虽然身体被他桎梏着,却是不甘示弱的抬起头,对视着他喷火的眼睛;虽然整个心身都已经虚弱得要命,却依然坚强而费力的提着一口气:“祁傲之,你要干什么?你这个凶手,你还有脸出现在这里?你就不怕我爸爸在天上看着你,让你一命还一命。”
孟子期也在这一刻清醒过来,他看着这个把依婉伤害得遍体鳞伤的男人,竟然还敢这样出现,而且还要继续他对她的伤害,孟子期只觉得一股抑制不住的火气直冲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