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杨蕙琳已经做好早点,白白的糯米粥、一盘饺子还有几样泡菜。杨叔叔和小浩轩还没有起床,蕙琳系着白围裙,看到杨俊清出来,脸颊微红,柔和地笑:“你去洗脸吧,牙刷给你用盐水泡过了的。”一股柔情从心底汨汨而出,杨俊清感觉暖融融的,走到卫生间,新杯子新毛巾新牙刷,连牙膏都挤好了。
“嗯!好吃!”杨俊清喝一口糯米粥,甜糯酥软,吃一只饺子,满嘴生香,不由脱口而出。
“那你多吃点,还有好远的路呢。”杨蕙琳坐在饭桌边,笑盈盈地看着杨俊清吃。
“你也吃啊?”杨俊清顺口说,却见桌子上只有一只碗一双筷子。
“你先吃,等会爸和浩轩起来,我们一起吃。”杨蕙琳微微一笑。
“小杨,起这么早啊?”杨晓东从卧室里出来,披着睡衣,呵呵地笑。
“是啊,我早点回去,以后再来看您和浩轩。”杨俊清抹抹嘴,站起来。
“好!好!”杨晓东呵呵地笑,“以后到德林,就住到家里来,自己一家人,莫见外。”杨蕙琳面带喜色,送杨俊清出门。杨俊清恍恍然,感觉如同妻子送丈夫出门,看蕙琳,给他包里装了几样土特产,又分明不是,拧一下手臂:莫亵渎了蕙琳姐。
杨俊清的家,在目林湖滨的一个垸子里。深冬的湖滨地区,天高地远,萧瑟空旷,一望无际。一个又一个的小垸子,三三两两的人家,沿着堤脚,逶迤绵延。垸子中是平坦的水稻田,现在都收割了,宝塔形的稻草垛,东一个西一个无规则地随意堆放着。偶尔有几处油菜田,葱郁的油菜放肆地生长着。远远的,一簇簇杨树围在一起,高高的直插天空,杨树后面,就是杨俊清的家!
杨俊清租了个三轮摩托车,从乡间的机耕路上驶过。碰到乡村里熟悉或不熟悉的人,杨俊清都会扬扬手,打个招呼。大家就停住了脚步在纳闷:这个伢子是哪个?旁边就有认得的人说起:那是杨家湾杨昌文的小儿子,听讲大学毕业在外地工作。杨俊清听了心里好笑:自己没钱没权没势,乡亲们当然不记得,或许哪天自己有出息了,也给家乡做点贡献,乡亲们就会认得自己了。俗话说富贵不归乡里,如锦衣夜行。呵呵,自己也势利了。杨俊清摇头苦笑。
三间老式瓦房,中间是堂屋,左边是自己的房子,右边是父母的卧室,两边丁字形的拐角,东头是厨房,西头是厕所浴室和鸡圈。斜斜的一条土坡,垫铺了砾石,直通到禾场边。
“爹……”近一年末见的老父亲正在禾场上扫地,满头华发,两鬓萧然。杨俊清心里一痛,声音就哽咽了。子欲养而亲不待!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想让父母颐养天年而不可得,一旦父母故去,该是多么悲伤的事啊?
“清儿啊……”老父亲手中的扫把颓然落地,擦擦眼,看清了确实是自己的儿子,心里一喜,对着厨房里喊:“他娘,俊清回来了!”老母亲喜滋滋地从偏屋里跑出来,让门槛绊了一下,几乎跌倒。
“娘!你慢点!”杨俊清吓了一大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直到母亲站稳了,胸口还在嗵嗵地跳。
“彭大婶,幺儿回来了,也莫太激动啊?绊倒了不是好玩的。”驾车的师傅卸下满满两个大麻袋,哈哈地笑。
“好的好的!多谢你了啊小刘师傅?”老母亲笑逐颜开,老父亲递给刘师傅一根劣质烟,点燃。杨俊清掏出一张五十元大钞,递给他。
“不用找了刘师傅!”看刘师傅要找钱,杨俊清笑着推过他的手,“老父老母在家,多亏乡里乡亲照顾,日后还请你们多费点心。”
“那是当然!”刘师傅一脸正色,“你放心在外面工作,有什么事我们都会照料好的。”
“清儿,你带的么子啊?憨重的。”老父亲提不动那两只大麻袋,高兴地埋怨。隔壁哥哥和嫂子正在禾场里,看到杨俊清回家,嫂子黄小梅斥责哥哥:“看你那傻样儿,还不过去帮你娘一把?”杨俊清知道,嫂子是看重自己带回来的两只大麻袋,从前自己回家,都是空身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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