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所长又殷勤地替他点燃。
“发了几吊钱啊?你们?”税务所和工商所信用社都是肥缺,年终奖都比乡干部多,山里话讲一吊就是一千。
“没有没有!”蒋飞荣连连摇手,又呵呵地笑:“我听大家讲,你们乡政府今年倒是涨水了啊?”
“两千块钱,让你打麻将都不够。”杨俊清也不需要藏着掖着,呵呵地笑。
“企业办倒是真的发财了啊?赵大明发了这个!”蒋飞荣神秘地做手势“八”字,“我看有猫腻,过了年我要查查他。”杨俊清吃了一惊,不置可否。
晚上洗了脚,杨俊清躺在床边看书,乡里就一台老电视,还雪花点点,不看也罢。
“就睡觉了啊?”门一推就开了,黄曼菁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黄书记啊?”杨俊清翻身坐起,“坐着还冷,不如躺着,书记有事啊?”
“算有事吧。”黄曼菁款款地笑:“快过年了,要给县里领导拜年,我们这两天分头跑跑,你看看,你愿意去哪几家?”杨俊清没有当过党政主官,以前隐约听说过各单位每年都要给县里主要领导拜年,见黄书记拿出一张纸,上面列出了县里主要领导的名字,有八九个。
“我看我就去康县长、刘书记、覃部长、安县长家里吧,其余的你去。”杨俊清知道这是推不掉的,就选了县长康旭平、常务副县长安子玉、县委副书记刘良畴和组织部长覃文轩四个,大多是政府口,党务口还是让给黄书记吧。
“好的。”黄曼菁满意地笑:“东西陈主任都准备好了,都是些山里的年货,明天让小田送你,你带谁去?”
“好的。”杨俊清一口答应,“我带何吕中去吧。”杨俊清感觉何吕中是个谨慎的人,也顺便观察一下他的反应能力。
第二天下午,杨俊清坐着乡里那台老式吉普车进城,司机田志勇是个年轻人,看样子比自己不会大,杨俊清呵呵一笑:“小田,你是哪里人啊?多大了?”虽然自己可能比他大不了几岁,但地位在那里摆着,称他老田不合适,叫名字又太正式,还是叫他小田吧,也亲切友好。果然,田志勇目不斜视却高兴地说:“报告乡长,我是永平县城里人,父母都是县机械厂的退休工人,今年二十八岁,前年从云南武警部队退伍。”杨俊清一听果然和自己差不多大,听他说话条理分明,也知道进退,心里很满意:“呵呵,是军人啊?什么警种?开车习惯吗?谈女朋友没有?”
“我是武警禁毒支队,以前就在部队开车,在那边谈了一个女朋友,是傣族。”田志勇很高兴,领导问得越细,说明对自己越感兴趣。
“呵呵,帅哥就是好。”杨俊清开个玩笑,看着身材魁梧阳光朝气的田志勇笑。
“嘻嘻,乡长批评我了。”田志勇羞赧地一笑。
“老何,你知道地方吧?”杨俊清问得很宽泛,但何吕中一听就懂了,略带恭敬地说:“知道。昨天你一给我打招呼,我就找了陈主任。”何吕中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一排排名字和地址,十好几个,不光是要去拜年的县里主要领导,还有其它重要干部,包括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许永春和县人大副主任肖堃。杨俊清满意地看他一眼,这个人还是很机灵的,就是不知道嘴巴紧不紧,俗话说嘴多紧官多远,以后再观察吧。
到了永平县城里先到杏树宾馆住下,刘大婶见到杨俊清很高兴:“小杨,拖这么东西,送礼啊?”何吕中和田志勇是第一次来,见她称呼杨乡长为小杨,沉了脸不高兴欲待纠正,杨俊清摆摆手,呵呵地笑:“是啊刘大婶,你给我开一间房,我一个人住。”又从车上提出一只薰兔子,“来,给你尝尝,山里的东西,很正宗。”刘大婶一喜:“啊哟,你还给我送什么啊?”嘴里推辞着手却喜不自禁地接过,带他们上了楼梯。
杏树宾馆是解放前永平县望族覃家的产业,四合院,三栋老式小木楼,各三层,二三楼有曲廊,房间里有洗脸间但没有淋浴设备,每层都有洗澡间,布置得十分清爽雅致,客人也不多,院子里十几株百年老杏,有荷色杏、麦黄杏、串枝红杏等不同品种,圆头形的树冠,月影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