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我会吃人吗?”
宁斐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地抬眸看向公仪音。
见他这幅呆愣愣的模样,公仪音愈发笑出了声,以袖掩唇道,“要是不吃人的话,你怎么每次见到我都不敢看我呢。”
宁斐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一笑,嘴唇蠕动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来,“属下位卑,不敢……不敢直视殿下。”
公仪音上前两步走到他面前,凝视着他发烫的耳根道,“宁斐,你都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般害羞?还有,别说什么位卑不位卑的,在我心中,你就是家人一般的存在了。”
听到公仪音这么说,宁斐心中一暖,犹犹豫豫地抬了头朝公仪音看去,却正好撞上她一双星子般翼翼发光的眼眸,不由心跳一滞。
公仪音示意他跟上自己的步伐,浅笑着道,“最近似乎许久没见到你了,你过得可还好?”
宁斐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与清冷外表不符的羞涩来,“托殿下的福,属下最近过得挺好的。”
公仪音在府中闲庭信步走着,偶尔抬头看一眼身侧的宁斐,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宁斐心中既有些不安,可又有一丝隐秘的欣喜。
他不知道殿下今日为何突然想跟他说起话来,可是他见到殿下面上的笑意,心里头就像是被蜜水浇灌了一般,生出一丝丝甜滋滋的味道来。
他听说了太子离奇死亡的消息,也知道殿下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偶尔也会在暗处见到殿下同驸马匆匆而回的身影,眼角眉梢写满了疲累,只恨自己不能替殿下分担些许。如今见殿下重绽笑意,也顾不上深究原因,心情也跟着欢愉起来。
两人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帝姬府中走着,时不时抬头看看府中开得正好的花花草草,偶尔停下来闲聊两句,气氛十分恬淡温和。
两人一路走着,不知不觉间,公仪音已带着宁斐走到了聆音园附近。
宁斐跟在公仪音身侧走着,本就有些心神恍惚,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走到了哪里。直到偶尔抬眼一瞧,看到眼前熟悉的景致,这才意识到已经到聆音园了,不由心中一惊。
忙停下脚步抱拳看向公仪音道,“殿下,属下……属下告退。”毕竟,聆音园已属于后院,非传召他们并不能过来。
公仪音笑笑道,“无妨,进去坐坐吧。”宁斐在她心中已经早非一般的仆从,更像是类似于兄长的存在,所以她觉得并不需要避讳这么多。更何况,院子里怕是还有人想要见他呢。
宁斐有些迟疑。
如今已不同于往昔,殿下是招了驸马之人,而此时驸马又不在,让他进去,实在有些不合规矩。
公仪音并未考虑这么多,看向宁斐灿然一笑道,“来吧,你也许久没有来过聆音园了。”说着,率先推开了院门。
宁斐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跟在公仪音身后进了院子。
正巧阿灵从耳房推门而出,见到公仪音回来了,面上一喜,笑着迎了上来,声音悦耳如出谷黄鹂,“殿下,您回来了。”说完,视线往公仪音身后一瞟,先是“咦”了一声,继而眼睛瞪大,面上喜色更甚,“宁斐?!”
公仪看着阿灵喜形于色的模样,不由也跟着笑了笑道,“方才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宁斐,想着许久没见他了,便请了他来聆音园坐坐。”说着,看向身后的宁斐道,“我们进屋说罢。”又看阿灵一眼,“阿灵,去上茶来。”
阿灵欢快应一声,脚步轻快地去了。
公仪音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同宁斐一道在长几前对坐下来。
“宁斐,最近府中侍卫的训练要加紧些。”闲聊了几句,公仪音说回了正题。
宁斐面上显出一丝吃惊和凝重之色,抬头看向公仪音道,“殿下,可是出什么事了?”
“驸马近日要启程去凉州,最近京里的局势有些异动,很有可能波及到帝姬府,府中的守卫务必要更加严密。”公仪音沉了声音道。
宁斐闻言一惊,却很快郑重地点了点头应了下来。思索了片刻,迟疑着开口问道,“殿下,驸马他……他为何要上战场?难道前线发生什么事了?”
公仪音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军营里发生了命案,父皇不放心,派了驸马去查。”
“可是……”宁斐拧了眉头,“太子一案怎么办?”
公仪音微沉了目色,“太子一案,由我接手负责。”
宁斐微讶,“殿下负责?可是……”他本想提出异议,只是想到自己的身份,说到一半的话语便咽了下去。
公仪音凉凉地勾一勾唇,“如今朝中无人,也只能出此下策了。不过延尉寺会派人从旁协助,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宁斐忙行了个礼,毕恭毕敬到,“是。若是殿下有用得着属下的地方,属下一定竭尽全力。”
公仪音点了点头朝宁斐扯出一抹笑意,“我会的,不过你也要注意身体,别太过操劳了。”
宁斐忙诚惶诚恐地应了,眼中浮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正说着话,阿灵端着泡好的茶进来了,笑意吟吟地将茶盏放到两人面前,然后给两人各斟了一杯茶。收手的瞬间,目光不经意落在宁斐的面上,不由怔了怔,好奇道,“宁斐,你怎么了?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
公仪音取过茶盏喝了一口,淡淡地撩眼看向阿灵,语声幽幽道,“阿灵,驸马过几日要去凉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