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得自己很矛盾吗?一边给着他希望,一边又让他绝望,萧闵行的病确实因你而起,因为别人都给他带不来这种患得患失,又无比焦虑的感觉,在他心里也从来没有真正在乎过什么,公司也好,钱财也罢,对他来说就是填充生活而已,有可以,没有也行,只有你,不同。”
我看了他许久才想起来问:“那你的意思是,我留下来好呢,还是不留好呢?”
“你觉得呢?”陆依恒问。
我回答不出来这样的问题,其实他们都不知道萧闵行对我的态度,他们大概现在也是以主观的思想,在想着我们两个人的关系。
那些生活里的细节,那些我受过的折磨和苦,没有人知道。
当然我也很怀疑萧闵行的病是否也真的如他们所说,如果他真的是怕我离开,又怎么会处处激我呢?
没有人会是这样的。
他虽然嘴上说永远不会离婚,但是行为没有一次不是把我往绝路上赶。
我有时候也会想,如果我真的死了,那他会怎么样?会高兴吗?我这个骗子,终于被他折磨到失去生命,得到了自己应有的惩罚,还给了他自由的生活。
说到底,他要的也还是那个霸道的权利,那个可以支配我的权利,而并非真的需要我这个人。
所以我既是留下来,对他也不会有帮助,只是回到过去的循环里而已。
好像灵魂开窍一样,想通这点,我几乎一刻也不想再跟陆依恒说下去,把手机收到包里说:“他并不一定就想看到我,或许看到我还会加重他的病情,我还是先走吧。”
从楼上下来,才发觉脸上湿湿的,用手去抹竟然是泪,而且早已经凉透。
都走到这个份上了,不如断个彻底,他回到他原来的生活,我也过回自己,可能那样才是对他病情最有力的帮忙吧。
卓峰和米娜看到我后,都没问一句话,开车离开医院。
我在第一个路口,就让他们停了下来,然后说:“我回一趟家。”
“我送你回去。”米娜立刻说。
我没同意,把包从座位上拿起来说:“现在萧闵行还在医院里,没有那么快回来,不会有事的,你们先忙去吧,如果我晚上不回你那里,也不用着急。”
米娜等我说完,才接话;“到时候再电话联系吧,你手机可不要关了。”
我点头,从他们的车里下来,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往家里走。
家里应该好多天都没人收拾了,地上很脏,客厅的桌子上堆着一些酒瓶,沙发垫扔在地上,有两件萧闵行的衣服也随意扔在沙发背上,看着像他在这里坐的时候脱下来随手放的。
我简单把东西收拾起来,该洗的扔到洗衣机里。
然后往楼上走去。
他的房间还好,并不乱,但是里面有一些灰尘,感觉也是好几天没人住的样子,反而是我的房间里,很多东西都扔的乱乱的,还有摔打某物留下的痕迹。
床上的被子也扯到了地上,灯还开着,窗帘一半拉开,一半合着,接住了外面夕阳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