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底里还是很感激他的,所以现在为他说话也不足为奇。
其实我自己心里又何尝不是对他感激,在那样的环境下,他不顾自己生死,一心把我往外推去求生路,这种事也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
可是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弄不懂,明明刚共同经历了险境,说翻脸还是会翻脸,他难道就不怕我一个人留在云南再出事?他明明知道那里的情况,却还是把我留下来,明明知道苏谦去医院找过我们,那把我留下来的意思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把我留给他吗?如果真是这样他为何又偏偏不肯离婚?
这些话,我没办法说给米娜听,我们相处的位置不同,有些东西是没办法感同身受的,而且她现在的情况看上去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
两个人各有心事,聊天并不愉快,加上她还在公司,所以我坐坐就走了。
出来又不知道该去往何处,车子不自觉地开到了画室,没带工具,自然也不想上去,就把车停到路边,看着上面出神。
却意外地看到叶光从画室里出来,他身上背着画板,还有一个男士很普通的包。
身后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是来接他的人。
只是现在还不到他下课的时间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提前走?
在这里我们两个算是比较友好的了,他还帮过我,所以现在既然看到了,也就没想那么多,下车来跟他打呼。
叶光看到我,眼睛亮了一下,嘴角也往上弯一些,露出一种属于孩子的纯真的笑。
我还没开口,他竟然先说话了:“秋语安,好久不见了。”
我点头说:“是啊,我最近有点事,所以来的少,你怎么了?今天回去这么早?”
他“嗯”了一声,声音很轻地说了一句:“我也有点事。”
其实说话很成熟得体,也没有一点孩子气,只是表情总让怀疑他还是个孩子。
跟着的司机已经走出去两步开了车门,叶光看了看我,突然把头低下去,声音也很轻地问了一句:“你方便给我留个电话吗?”
这没什么难的,所以我直接拿出电话说:“你说你的号码,我拔过去给你,这样我们两个都可以存一下。”
他的脸顿时涨红了,讪讪地说:“我没有手机,我记在这里,你说吧。”
待我把电话号码说出来,他也已经在画纸上记了下来,于是没再跟我多说话,朝着车子走去。
这本来只是生活中一个极小的插曲,我也没有太在意,我自己都有一大堆的烦恼没处说,所以回到家里也就忘了。
却没想,就在当天晚上,叶光就打电话给我了。
那个时候萧闵行已经回来,正坐在饭桌前吃饭,我虽然还跟他坐在一起,但是浑身不自在,尽量低头缩肩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手机的铃声在安静的室内是很突兀的,我一听到就忙着从座位上站起来,手忙脚乱地只来得及看到上面的一串数字,就接了起来。
然后,我听到叶光哭的声音。
他像一个孩子似的,哭的特别伤心,且一句话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