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站起来走呢?我需要再给你做个一个全面的检查。”
孙医生说完,老妈挣扎了两下,坐了起来。
我赶忙上前,扶着老妈,老妈的双脚才刚刚落地,突然身子弓,低头,哗啦一声,从嘴巴里咳出了一大口的鲜血。
我顿时心里陡然一紧,病房里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一旁的田甜惊呼一声,奔到老妈的身边,身上的睡衣也没有个口袋,连个纸巾都找不到,于是只能用袖子抹着老妈嘴唇上的血迹。
红姐也跑到跟前,掏出纸巾,交给了田甜。
我惊恐万分的不知所措,脑袋里一片空白,怔怔地扶着额头上出满密密麻麻汗珠的老妈。
这个时候,孙医生上前,对我说:“还是先把你妈妈扶到床上吧。”
我不安地问道:“医生,我妈妈这该怎么办啊?”
孙医生叹口气,说:“咳血,正常现象。胃癌起源于胃粘膜上的恶性肿瘤,会出现咳血的这个症状,很容易扩散至网膜、结肠、肝、胰腺等邻近器官。上个月确诊之后,我就劝她抓及时间治疗,乐观的话,还能多活几年。”
我心里一阵泛酸,扶着老妈坐在床上,对老妈责怪道:“你为什么不听医生的话呢。”
老妈却呵呵一笑,说:“你没听医生说,这是乐观吗,不乐观的话,我可能连手术台都下不来,我不想冒这个险。”
老妈说着话的时候,嘴巴里的牙齿上还残留着鲜红的血迹,让我一阵眩目。
心里既有对老妈的心疼,在又有对老妈的责怪。
老妈坐在床上又休息了一会儿,孙医生的一个学声已经推着一辆轮椅进了病房,我们合理把老妈报到轮椅上,便火速跟着孙医生一起,去给老妈做全方面的检查。
按照孙医生的指示,X线钡餐,腹部超声波,血清等等,我们一项项的检查完拿到检查结果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医生下班的时间了。
孙医生拿着检查报告,直摇头。
“怎么样啊,医生,你说句话啊。”我焦急地询问。
孙医生叹口气,说:“我不建议接受治疗了,我给你妈妈开一些口服药,还是好好保养身体吧。饮食上注意一些,多保持心情舒畅。”
“医生,你想想办法啊。”我祈求道。
孙医生面露难色,说:“现在癌细胞扩散的全身都是,化疗放疗,这些对身体伤害都很大,更何况现在病人年纪也大了,而且体质也不好。说句不好听的话,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无力回天了。”
听闻孙医生这样说,我顿时入坠冰窖,后脊梁都冒着亮起,手脚冰凉瑟瑟发抖。
田甜和红姐还在病房里陪着老妈,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张口,去给他们怎么解释老妈的病情。更不忍心,把医生说过的话告知我老妈,虽然她应该知道,自己已经快要彻底离开我了。
孙医生下班下班之前,把我叫到一边,小声给我说:“我做了一辈子的医生,也见过无数的病人,见惯了生死,但是时至今日,我没见到一个快要不久于世的病人,心理也不好受。象你妈妈这样的病人,我也见过很多,一心不想给自己的子女添麻烦。结果她早就已经知道了,想必,她也已经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这一点儿你不要埋怨她,你要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我忍着心里的痛,眼泪不住的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听着孙医生的话,我重重的点着头。
孙医生拍拍我的肩膀,又看了看时间,这才离开。
我回到病房里,田甜忙走到我的身边,问:“医生说怎么治疗?”
我摇摇头,轻声回答说:“医生没说。”
田甜愣了愣,站在原地自言自语地说:“医生没说?”
红姐从似乎从我的眼神中看出来了什么。走到田甜的身边,把田甜拉到了门外。
我坐到老妈的床边,老妈对我笑了笑,拉起我的手,脸色突然一沉,说:“手怎么这么凉。”
说着就掀着自己床上被子,朝我的身上扯。
我摇摇头,说:“我没事。”
老妈含着泪,抬手,用手背擦了擦我的脸颊,说:“军啊,即便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你也不要太伤心,我到那边,还有你爸爸陪着我的呢。”
我鼻子有些泛酸,带着哭腔嗯了一声。
老妈对我笑笑,替我擦擦眼角的泪水,说:“快别哭了,都这么大的人了。”
我伸手握着老妈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上,说:“可是,我一点都舍不得你。”
老妈叹口气,说:“唉,早晚的事情。我不可能跟着你一辈子啊,我现在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和田甜。你和白雪的这一段不和谐的婚姻,是我的一手给布置的,所以,你和田甜的婚事,我一直都不敢催。可能,我生前都见不到你和田甜结婚的事情了。”
老妈越说越伤心。
我当即回答答:“见到的到,老妈你一定见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