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病情恶化,还是走了。她更是成为众矢之的,罪恶滔天的凶手。带着亲人对她的怨恨和诅咒,她和沐峰义走了。
她很清楚地知道,这一走意味着什么,但她不后悔。一生能为自己做一次主,轰轰烈烈活过也不枉来人间走一遭。
他们踏上了前往意大利的船,她满心憧憬着美好生活的开始。她抛下了所有,义无反顾跟随他浪迹天涯。她相信他会给她全世界的幸福,终有一天她会回来,告诉所有的亲戚:你们错了,我过得十分幸福。
从往事的黑洞里挣扎爬出,浑身颤抖。这一梦就三十年,她的幸福如泡泡,碎了一地,嘲笑着她的愚蠢和任性。
三十年了,她无脸回去。她躲在碧庄戴上面具,过着行尸走肉般的日子。岁月一天天的打磨下,她变得光滑,没有温度。失去了人的感情,任时光在身上刻下伤痕。
原以为心已死透,不会再痛。只是,他为什么要出现?难道,他将她的一生毁得还不够彻底吗?他想认雷厉霆吗?
门都没有!
天黑了,暮色染尘,倦鸟归巢。房子里的灯亮了,明晃晃照在她身上。惨白的脸上嘴角上扬,如果这是命运安排的局,她接招。
她从不惧怕挑战,只是,已经输得一无所有,一败涂地的她还有什么?还剩下些什么?夜风婆娑,天无语,地无语。
沐峰义一回到医院突然病发,经过抢救暂时脱离了危险。看着他疲惫又痛苦的样子,祉汉感慨万端。谁能想像一个缔造了无数传奇的男人,为情苦了一生,甚至怯懦不敢迈出第一步。
若不是得到自己时日无多,恐怕他还没有勇气去见陈茉莉。当时他站得远,听不见他们的谈话内容,可是,从俩人表情不难猜出,陈茉莉还是不肯原谅他。
往事是人一生中的秘密盒子,或珍贵,或残破,或华丽,或斑驳,但都不愿轻易示人。沐峰义犹是,这么多年来他过着苦行僧一样的生活。
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可是,沐峰义对陈茉莉的感情自始至终没有改变过。没人比他更了解,他的身边从未有女人停留过。
若不是心有挚爱,哪个男人抵御得了这甜蜜的诱惑。
就在祉汉下定决定匆匆离开病房,一名护士迎了上来:“祉汉先生,小姐醒了,她的情绪很激动,您去看看吧。”
“好。”神色一凝,吩咐人照顾好沐峰义,即匆匆赶往林熙蕾所住的病房。
才到门口就听到虚弱却坚定的声音:“你们放开我,我去见霆哥哥,放开我……”有气无力的声音每说一个字都无比艰难。
“小熙,你才刚醒,怎么能这么胡闹?”祉汉的语气不自觉多了几分心疼的严厉。
众人松了一口气,林熙蕾的伤势颇重,好不容易度过危险,醒来。她第一个反应不是关心自己,而是询问雷厉霆的情况。
每个病人都有专属的医生和护士照料,不同科系,不同人员。但林熙蕾不相信她们的话,执意要下床自己去找。
见到祉汉,林熙蕾喜出望外,惨白的脸上无一丝血色,晶眸却绽出光芒万丈:“祉汉叔叔……霆哥哥……他……”过度虚弱的她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将她抱上床,盖好被子,护士动作利落帮她重新插上针管,确定好一切后,才悄然退开。祉汉脸绷得很紧,与林熙蕾记忆中的亲切温和不同。
他好像很生气?
“祉汉叔叔……”小心翼翼唤着,深怕惹怒了他。
拖了椅子在林熙蕾床边坐下:“你感觉怎么样了?”刚刚的暴戾如同幻影,转瞬既逝,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文尔雅。
身上的伤很痛,雷厉霆残忍狂躁的样子还在眼前晃动。和他的伤痛比起来,和心灵的煎熬比起来,这一点点皮外伤又算得了什么?
扯出一朵虚弱的笑笑:“我很好。”犹豫着要不要问?祉汉的样子好像很焦虑,压抑着什么。平时的他很少有这样的表情。
心,倏地抽痛了起来。顾不得会扯动伤口,紧抓住祉汉的手:“是不是霆哥哥……”惊恐瞠大双眸,不敢说出那最最可怕的揣测。
知道林熙蕾在担心些什么,祉汉轻轻一叹:“厉霆他很好,没受什么伤。相比之下,你才从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回来。”又怜又责,无奈又心疼。
祉汉带着怜爱的责备,令林熙蕾心头一暖,同时也十分愧疚:“对不起,祉汉叔叔,让你担心了。”低声道歉,她似乎一直在做错事,没有为别人做过些什么,却一直令别人为她担忧焦虑。
“你最对不起的人只有自己。”见林熙蕾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再多的责...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