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流光跟着舒玉赶到坊市时,安北军已将周围的闲杂人等清理一空,把附近围了个水泄不通。
如果里面是回鹘人,保管让他们有来无回,若是术士,纵然这些人起不了什么作用,但起码表明了安北的态度。郭凤虏如是恶狠狠的想。从他接下沈倾墨的兵符开始,便选择了跟从李流光,再无反悔的余地。
隔着尚远,几人停在坊市边缘,看着前方偏僻处那座破破烂烂的帐篷。李流光微微眯眼,拿出一件从星盟兑换的单筒望远镜,观察着帐篷的周围。从他拿出望远镜开始,郭凤虏便注意着他的动作,只觉得李流光脸色微变,似看到什么有些想不明白。下一刻,李流光转身将望远镜递给郭凤虏,说:“都护看看,帐篷前守着的是否五郎的护卫?”
郭凤虏接过望远镜,学着李流光的样子放在眼前。蓦然出现的人影吓他一跳,他定定神,赫然在手中的圆筒内看到一张略有些面熟的脸。“这是……”他惊讶地拿下望远镜,朝着远处比了比,又重新将望远镜放在眼前,“这是……”连说两个“这是”之后,郭凤虏总算回过神,肯定地朝着李流光点点头,说:“帐篷前确实是五郎的护卫,只是……”
“只是他们的表现有些奇怪。”李流光替郭凤虏说完。望远镜看的仔细,帐篷前的几人既不像是被人制住,但又不像是有自由。若形象一点说大概就和见了鬼一样,惊讶恐怕更多些。
李流光若有所思,郭凤虏却忍不住分心把玩着手中的圆筒。他从未见过如此奇巧的物件,居然可以将远处的事物看的清清楚楚。莫不是这就是传说中的千里眼?他想着转头看了李流光一眼,总觉得李流光的神秘远超他的想象。如果李流光不是术士,那会是什么,这些物件又是从何而来?不过抛开这些疑问,郭凤虏对李流光的信心倒是更坚定了些。小郎君有如此鬼神莫测的手段,纵是真对上圣域术士,全身而退应该也不在话下。
他兀自想的出神,不料一道琴声突然响起,声音铮铮如低沉擂鼓,又袅袅钻入云霄悠远缥缈。有沉郁而清冽的声音和着琴声,娓娓吟唱,“男儿事长征,少小幽燕客。赌胜马蹄下,由来轻七尺。杀人莫敢前……”
李流光一愣,下意识看向远处的帐篷,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他不太懂诗词,却仍从中听出了某种慷慨悲壮。“都护……”李流光正要同郭凤虏说什么,却见郭凤虏脸色大变,咬牙切齿道:“于老狗!”
李流光:“……”
意识到李流光的视线,郭凤虏尴尬地咳咳两声。他还记得前几天才当着沈倾墨的面,承认欠了于怀恩一个人情,如今背着当事人称呼一声于老狗,似有些说不过去。郭凤虏佯作若无其事地收敛了狰狞,低声道:“听着声音像是一个故人。”
“于怀恩吗?”李流光问。他所知道姓于的人只有一个,便是沈倾墨口中的神策军护军中尉于怀恩,也是沈倾墨的师父。
郭凤虏冷着脸点点头,心中暗暗嘀咕那条老狗来安北做什么,还弄出这样的阵仗故意误导他们,是在试探他吗?这个念头一起,他心中便有怒火燃烧,率先大踏步朝着帐篷走去。李流光不解地看了郭凤虏一眼,紧跟在了后面。
不过须臾,几人便走到了帐篷前。沈倾墨的几名护卫守在周围,看到郭凤虏上前拦住了他。
“怎么?于老狗不敢见我?”郭凤虏嘲讽道。
其中一名护卫板着脸说:“护军只见小郎君一人。”他说完看向李流光,神情略带一丝歉意。
李流光冲他微微点头,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古怪。然帐篷内既是沈倾墨的师长,想必沈倾墨应该没事。他去了几分警惕,示意郭凤虏不要冲动,轻轻上前一步撩开帐篷。
“……”
之前听着郭凤虏一口一个“于老狗”,又知道神策军护军中尉必须得宫内的宦官才能担任,李流光受前世电视电影的影响,只以为会看到一名须发皆白,干瘪枯瘦的老者。实没想到端坐在帐篷内的竟是一名同郭凤虏年岁相仿,长得异常好看的男子。该男子一袭朱衫,正垂首抚着膝头的古琴。一眼望去只觉得对方气质温雅、意态风流,眉目流转间略带沧桑,浑身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李流光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一个词绝代风华。
注意到李流光进来,男人拨下最后一根弦,整座帐篷只余余音绕梁。琴音落下,男人抬头冲着李流光轻轻一笑,没了之前的沧桑,多了一份洒脱不羁。“小郎君安好。”男人亲和道。
“于护军安好。”李流光客气地应了声。
男人脸上的笑意加深,轻轻拍拍手,帐篷隔出的空间背后走出一名看着陌生的年轻侍从。侍从恭敬地将手中的红泥小炉及一套茶具摆在男人面前,没有多待,很快抱着古琴退后。李流光的视线跟着侍从看过去,怀疑沈倾墨就在兽皮遮挡的后面。他神情自若地坐到男人对面,轻轻摩挲着戒指。待客服的身影刚一出现,便让客服扫描帐篷内共有几人。
茫然地客服先生:“……”
“三人。”反应过来客服肯定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这座帐篷同另一座帐篷相连,后面的帐篷内藏着不少人。”
“五郎在后面的帐篷?”李流光紧接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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