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独木难支,既然是国之大事,自然是举国之力,至少是上下协力才好。”凌寒问道。
凌寒所问的,正是云清所想的。云清握着茶杯,望向林熙宁。
林熙宁很是理解其意的点点头:
“此前来时,我已经向江先生请示过此事。目前在蒙的孙英西北军可供约束,其他相机而动。云清,凌寒,我知道你们的顾虑,目前,举国上下,勠力同心为热河抗战,就算是战争升级,也自有应对。东北军在热河在平津二十几万人,也远比东省的关东军人数多,自然是可以一战吧?战局开启,政府军定会响应。”
林熙宁很是耐心的解释着。
的确,目前政府嫡系部队不会参战,但是,东北军要先一战,那么政府军也会响应一战。
林熙宁说的很是明确了。没有唱高调,却也不会回避问题。从这点上,凌寒对林熙宁倒是多了些好感——林熙宁是坦荡的以诚待人,绝不会如江文凯那般的揣度人心,收揽或者压制人心。
东北军在最前线,已经没有退路,必得一战,也只能如是。
云清点点头:
“我知道了……”
云清皱眉,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浮汗。凌寒看得出来云清是毒瘾发作。
“抱歉……”
云清说着,仓促离去。
凌寒侧过头,不去看云清狼狈的样子。
林熙宁似乎也了解其中真相,并没有多说。
次日,云清,凌寒陪林熙宁去热河前线,召开阵前会议。
热河首府在承德,距离北平不过二百余公里。然而自北平去热河,一路崇山峻岭,很是曲折,他们行进的也很缓慢。二十分钟半小时左右,云清就要停车打针。凌寒实在忍不住,趁着停车休息去问询医生,方知道云清注射的剂量又大了许多。之前在协和医院,苏卓然与曼卿帮助云清减少的注射剂量,并没有维持多久。云清心痛也是无可奈何。
一路上,凌寒被安排陪同林熙宁。林熙宁断断续续的问起凌寒东北军的事情,也毫无芥蒂的跟凌寒说着南京政府的事情,两人亲近了不少。
车队行行停停,近中午的时候,在山区的一个小镇休息。
云清与林熙宁随意的在山野小村走走。
“凌寒,你不是说,东北是春种小麦,热河是冬小麦么?怎么这土地上也没有见翻种,这都是春天了,这要种什么?”
山区都是梯田洼地,沟沟壑壑,林熙宁举目所望,土地都是还是没有修整。
凌寒也有些蹊跷。
“过了二月二龙抬头,土地都松弛了,确实不该是这么荒着啊……”
正见一个文弱的青年过来,青年似乎是不耐寒,穿着破旧的厚棉袄。
“小兄弟,小兄弟……”凌寒大老远的喊住了他。
“怎么了?”青年被拦住,似乎是不大高兴,皱着眉头,也没大有精神。
“兄弟,咱们这里是种什么的地方啊?怎么看不见种卖种玉米的?”凌寒问道。
青年上下打量着凌寒:
“你不是来买货的?不知道我们这里种什么啊?”
凌寒一愣,摇摇头。
“还真不知道,我们这里种什么?”
“种大烟啊……咱们这一带都是种大烟的……前前后后几十个村子,方圆百里都是种大烟的……”青年不以为然的说道。
凌寒不由得一惊。虽然知道国民政府的禁烟局形同虚设,很多地方都种植大烟,但是,这一路过来,进入热河境内,确实是没有看到小麦。这个范围确实是太大了。
“就这么种,没人管么?”凌寒疑惑的问了一句。
青年向看什么稀奇人物一样看着凌寒:
“谁管?谁不知道热河省种大烟,是常省长的禁烟局要求大家种的。禁烟局低价收了高价再卖出去,咱们常省长的发财的路,就是两把锄头。一把锄头是种大烟,一把锄头是挖了那些皇帝的坟墓……”
青年奚落着。
热河省主席常升贪财,仗着是东北的元老,又在热河雄踞一方,做了很多离谱的事儿。常升干下的事儿,凌寒略有耳闻,却真不如眼见的震撼。
“听说日本人要打来了,常扒皮不知道能不能继续扒皮了。他可是把十年以后的税都收了,说真的,让他变着法的扒皮,还真不如让日本人管,真就满洲国了满洲人也没啥……”
青年呵呵笑着,摇摇头而去。